“你想不想和那个乾国人再比上一场?桐野君?”看到坐在那里似有心事的桐野利秋,筱原国干来到他身边坐下问道。
“是啊!桐野君,你难道不想教训教训那个狂妄的乾国人吗?”村田新八也问道。
“你们都打算和他再比试一下,是吗?”桐野利秋看到大家全都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得一愣。
“当然!”村田新八肯定地点了点头,“那天我们大家都是大意了,让他钻了空子,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打败他!”
“是啊!他也就是力气大些,那一次趁我们大家的疏忽,才取胜的,要是论剑法,他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西乡小兵卫也不服气的说道。那一天他被林逸青连胁差都打掉了,又挨了一脚,差点没晕过去,他视为奇耻大辱,一心想要挽回面子,是以今天在剑道馆练得最是积极。
“我只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桐野利秋叹了口气,说道。
看到桐野利秋这样的剑道高手竟然说出这样泄气的话来,几名武士颇不以为然,他们开始研讨起那天‘交’手时林逸青的刀法步骤来,几个武士正说着,看到别府晋介快步走了进来。
“知道么?南洲先生和那个乾国人,谈了整整一天一夜呢!”别府晋介大声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武士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们谈了一天一夜?”桐野利秋奇道,“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这些是他们当晚写下来的东西,我从千穗小姐那里拿到的,你们大家看看吧!”别府晋介说着,将一大卷纸远远的抛了过来。
桐野利秋一把接住了纸卷,打开和武士们一道看了起来。
洁白的宣纸上面,写着一行行龙飞蛇舞的草书汉字:
“志学者,必宏大规模。然惟此偏倚,或疏于修身,故须始终克己修身也。宏大规模以克己,男子者容人,非为人容,书古语已授:恢宏其志气者,人之患,莫大乎自‘私’自吝,安于卑俗而不以古人自期。试问期古人何许意哉?尧舜为圭臬,孔夫子为师也。”
“……薄租税以裕民,即养国力也。故纵国事繁杂苦财用之不足,确守租税定制,损上而不虐下也。试观古今之事,道不明之世,苦财用不足之时,必用曲知小慧之俗吏,巧聚敛,以解一时之欠乏,俨然擅理财之良臣,以手段苛酷虐民,人民不堪其苦,‘欲’避聚敛,自趋谲诈狡猾。上下互欺,官民敌仇,终至分崩离析乎。……会计出纳为制度之所倚,百般事业皆由此生,成经纶中枢之要,不可不慎也。大体言之,量入为出,别无他法。一岁之入定百限,统理会计者以身守制,不可超限。否则制于时势,先出缓限以量入者,无他,榨民之膏血也。纵事业一时进步,国力疲弊无可救矣。常备兵数,亦由会计所限,决不可张虚势。鼓士气练‘精’兵,纵兵数寡,折冲御侮皆足也……”
“失节义廉耻决无持国之道,西洋各国亦然。位于上者对下争利忘义,下皆仿之,人心忽趋财利,卑吝之情日长,失节义廉耻之志‘操’,父子兄弟之间亦争钱财,至反目也。长此以往,何以持国?德川氏灭将士之猛心以治世,然今较昔战国猛士犹勇之心若不奋起,与万国对峙不得也。”
武士们跟随西乡隆盛日久,对于他的字体非常的熟悉,他们一眼便看出,这些字并不是出自西乡隆盛的手笔,而是另一个人。
“这……是那个乾国人写的?”看着这些酣畅淋漓气势磅礴的书法,筱原国干不由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想不到这家伙竟然写得一笔好字!”村田新八不无嫉妒之意的说道。
“不光是字写得好。”桐野利秋紧盯着纸上的字,沉声说道,“这个人的才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听到桐野利秋出言夸赞林逸青,几名武士虽说有些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桐野利秋说得有道理。
面前的这些文章,绝不是他们的水平能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