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上了的话,只怕不但参不倒张侑樵,反而惹得两宫皇太后大怒,落得和醍方一样的下场,反为不美。”有人好心的提醒他道。
此人话音刚落,便引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听到讨论又跑了题,翁叔平心头恼怒,正要说话,却见管家拿着一张信笺,快步的走了进来,便闭上了嘴巴。
管家快步来到他身边,行礼后将信笺‘交’到了他的手中,然后行礼急步退出。
翁叔平打开信笺看了一眼,面‘色’不由得一变。
“老师,出了什么事?”一位‘门’生发现了翁叔平的神‘色’不对,立刻问道。
“文博川中堂,殁了。”翁叔平收起了信笺,放入袖中,平静地答道。
听到这个消息,清流言官们先是一怔,安静了片刻,而后便兴奋的议论起来。
“文博川一去,鬼子六只怕要难过了,哈哈!”
“是啊!文博川一去,鬼子六等于断了一条臂膀呢!”
“林义哲去了,文博川也跟着去了,事鬼之辈没了主心骨,我辈正好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听到大家一片‘激’奋之声,翁叔平心中也极是舒畅,但他的表面却丝毫没有异状。
但他一想到黄树兰,未免又感到有些遗憾。
他知道,黄树兰这一次的流放,是免不了的了。
“文博川一去,两宫皇太后必然迁怒于醍方,我看醍方这一次,是必须要走这一趟的了。”翁叔平故作哀愁状的叹息道,“大伙儿不要上折子了,还是想着如何给他凑些台费吧!”
听到翁叔平的提议,清流言官们纷纷表示愿意解囊,有位御史当场便开始安排为黄树兰募捐起来,不多时,有人收钱,有人记帐,忙活起来倒也井井有条。
清流言官们有人当场掏出银票来,有的身上未带现钱,便表示先记上帐,回头将银子送来。每当有人唱报自己捐银数时,多的便有人喝彩,少的也说不得赞扬几句。
当募捐的人问到高弘超时,刚才慷慨‘激’昂的高弘超,却这样回答道:“高某一向两袖清风,无银钱可资助醍方,但定要为醍方一发正声!此声可值千金!”
听了高弘超的回答,登时有人哄笑起来。
“高兄是连窑姐身上都不舍得‘花’一两银子的‘苦修僧’,哪里还有别的闲钱资助醍方!”
高弘超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他想要出言驳诘,但嗫嚅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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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目录第一百四十五章安心上路
高弘超虽是京师八大胡同的常客,但却因经常拖欠嫖资而恶名远扬,是以他这一次说没钱给黄树兰凑台费,立时便遭到了同僚们的耻笑。
看到高弘超的窘态,翁叔平强忍心中的怒气,说道:“及柘的那一份,我替他出好了!”
见到翁叔平这么说,大家便都不再嘲讽高弘超了。
也难怪翁叔平恼怒,今天他把这班清流言官召集起来,想要就黄树兰的事商量一个对策出来,却未曾想商量了这大半天,却丝毫不得要领。而文博川去世的消息传来,这班人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兴高采烈!
他们当中竟没有一个人发觉,文博川一死,黄树兰之事便彻底无法挽回了吗!
翁叔平此时心情变得甚为恶劣,在募捐完事之后,他便很干脆的示意“散会”,清流言官们见状纷纷告辞,回去准备为黄树兰送行。
此时的翁叔平还不知道,他将永远也见不到黄树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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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然是秋日,北京城近来的天气已经有了几分秋老虎的味道,自前几日那一场透雨后,直到昨个,虽又陆陆续续又降了几次雨,却都是旋‘阴’旋晴,那些许的小雨丝怕是连地皮也未湿尽便已散了,这天也就越发‘潮’闷得让人气也透不过来。偏头夜下了一场透雨,还吹了一阵子西风,清晨起来,响晴的天气,竟透出凉意来。
也多亏了昨夜这场雨,让前来给黄树兰送行的清流官员才得以一个个穿戴起全挂子的蟒袍补服,若还是前几日那般憋闷天气,不消别的,单单一个中暑怕就要把此时正团团围在一处的这一群“清流名士”通通干翻在地……
“醍方兄此番远行,实乃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站在桌摆满了新鲜果品水陆珍馐的席面旁的容‘色’凄苦的监察御史孙黎辉执起酒壶,将眼前的酒杯一一斟满了,对着眼前的黄树兰道:“似醍方兄这样的正人弟子,名士**,却因那早已忘了自家祖宗的林姓妖孽之故,远赴巴蜀艰险之地,受那流徙之苦!所谓忍辱负重,也不外如是了!”
“及柘言重了。”黄树兰容‘色’庄重地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黄某即已身为大乾言官,又岂能为一己之清名而独善其身,令此辈坏了国家大计?”
他话音未落,周围这一干清流当中已是嘤嘤地起了一片应和之声——“敢为天下之先,不避斧钺,不计一身之荣辱!真名士也!”
“虽千万人,吾往矣!”
“醍方兄当真不愧是翁师傅的高足,当为我辈楷模!”……
孙黎辉略扬了下手。周遭的嘈杂声立时便安静了下去,他神‘色’郑重地将手中地酒杯向黄树兰面前一递,说道:“醍方兄,前路艰难,就请满饮此杯,以壮行‘色’。”
听到孙黎辉送行的话,黄树兰强自笑了笑,没有说话。
孙黎辉继续道:“此番一别,不知何时重逢,还请醍方兄善自珍重!来日方长,留得大有为之身在,方才谈得及上报君恩,下抚黎民。”
以孙黎辉天生的贵介公子派头,再配上少有的悲戚神‘色’。让这般码头送别又添了几分凄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