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逸青知道,要想实现自己制定的战略计划,还有一个人,他必须要除掉!
这个人,就是大久保利通!
现在的大久保利通,不但是萨摩军的最大敌人,也是林逸青实现改变历史计划的最大障碍。
大久保利通的领袖‘欲’极强,是属于那种钻营有术、权‘欲’熏心的人物。他曾与同乡西乡隆盛、有马新七等40余人结为密友,组成政治团体“‘精’忠组”,经常聚会纵论天下大事。大久保利通不同意组员用暗杀来改变社会,而主张通过接触藩上层,使其接受自己主张的办法。为接近和攫取权力,他下苦功学围棋,终于结识了开明的萨摩藩主岛津久光,又用主动借给岛津久光书并在其中夹带信件的妙招,向岛津久光提议走出幕藩、改造日本的政治主张,其用心之良苦,思考之周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岛津久光由此对其大为赏识,任他为“御小纳户”,他不仅终于成了能左右藩政的实权派。达到接近藩权力中枢的目的。而后逐渐活跃于中央政界。直至今日。
大久保利通是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六亲不认的人物。他杀害早年的伙伴毫不手软。他们探知尊攘派有马新七等人准备乘岛津久光进京袭击佐幕派公卿,便派萨摩藩兵杀死有马新七等人;维新后的大久保利通几乎爬到了权力的巅峰。他先是以大型使节团副团长身份,到欧美考察将近两年。特别是专程拜访了德国首相俾斯麦,对其铁血政策佩服得五体投地,认为“要重新经营国家就不能不像他那样干”。回国后大久保利通玩‘弄’权术,对西乡隆盛这个昔日的密友毫无怜悯之心,直至将西乡隆盛‘逼’到辞职回乡。他还‘逼’得太政大臣三条实美称病辞职。然后又亲自率兵镇压造反的佐贺江藤新平。肃清政敌后就以“内务卿”身份独揽大权,开始了他的“铁血政策”。进行了”废藩置县”、改正地租、征兵、“置产兴业”“文明开化”等一系列的改革。
大久保利通对权力梦寐以求,行事翻云覆雨,不择手段,对待密友又是六亲不认。明治时代的军人**、官僚体制,大久保利通都是始作俑者。明治维新使日本避免沦为欧洲殖民地,而成为亚洲第一个近代化国家,但这是一次不彻底的自上而下的改革,发展伊始就带有鲜明的军事特征,是以后来很快就滑向军国主义了。而日本的军国主义化,对日本乃至整个亚洲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
这样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要除掉的。
而对于除掉大久保利通的计划。林逸青有过很多腹稿,但在这个夜晚,他还是决定,由自己亲自出手!
第二天,林逸青便前去向西乡隆盛辞行。
“你要亲自去取甲东的首级给我吗?”
听到林逸青说出要前往东京制造‘混’‘乱’的计划,西乡隆盛便猜到了林逸青要做什么了,沉‘吟’了良久,方才问道。
“是的。”林逸青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向南洲先生保证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我常常想,甲东要是能还象以前那个甲东,该有多好啊!”西乡隆盛回想起曾经和大久保利通共同经历的峥嵘岁月,禁不住感慨万端。
“南洲先生常念旧情,而现在的甲东先生,是不会念及一丝一毫的旧情的。”林逸青平静的说道,“当此非常之时,南洲先生切不可因旧情误了勤王大计。”
“倒也不全是这样。”西乡隆盛摇了摇头。
“噢?”林逸青微微一愣。
“你知道吗?瀚鹏,举义消息传出之始,甲东其实是想要来见我,劝说我不要起兵的。”西乡隆盛叹息道。
“我听说过。”林逸青点了点头,“只是那一次他并没有来。”
日本政fu方面在得知西乡隆盛有可能起兵一事后,其实是很震惊的。因为第二批“东京狮子”的派出,是川路利良自己的行为,并没有通知日本政fu。日本政fu对鹿儿岛士族的侦察离间等行动原本也只是想起到一些警戒作用,防患于未然,大久保利通并没有真的想到要这么快会‘激’为兵变,闻讯之后禁不住愕然,他和木户孝允商议后,几次做势要亲自去鹿儿岛说明缘由,说服西乡隆盛,但都被政fu官员们拦下了。经过多方商议,大久保利通最后决定由时任海军大辅的西乡隆盛的表妹夫川村纯义为特使,前往鹿儿岛,说服西乡隆盛不要起兵。然而为时已晚,斯时鹿儿岛已经一县若狂,川村纯义被认为是萨摩的叛徒,连西乡隆盛的面都没能见到,只见到了鹿儿岛县令大山纲良。
两人各有无奈,默坐无言,良久川村纯义方才询问大山纲良:“可否请西乡大将军与我一同乘船进京,向天皇进言?”
大山纲良闻言苦笑,答道:“可惜从人太多。”
川村纯义不解,又问:“不知从人共有多少?”
大山纲良回答:“少说也有一万。”
听到大山纲良的回答,川村纯义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他也看出来了,大山纲良实际上无法做西乡隆盛的主,而西乡隆盛实际上也无法作鹿儿岛武士们的主。
大山纲良还劝川村纯义,倘若萨摩军进至马关,请川村纯义回避,莫要随同海军攻击,否则恐‘性’命不保。川村纯义苦笑点头,随即乘船回返,然后迅速向大久保利通报告。得知西乡必要举兵的消息,大久保利通这时方才下定了决心,以电报通知熊本镇台及各地政fu军警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