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我失望的。你为西南士族创造了一个奇迹,那就也为我创造一个奇迹吧!”
日本,大阪,外围战场。
林逸青来到战场上巡视时,看到的第一支担架队出现是在清晨,那是总攻开始后的不久。每一副担架都是由3至5名民夫抬着。一队担架队总有大概20至30副担架。后面跟着几个护送担架队的武士和一些轻伤能自行下战场的士兵,也有那么一两个医护兵跟著看护。
担架上总有一张棉被。还活着的伤员会把头‘露’出来。如果棉被把整副担架都盖着,那就是已经牺牲了的战友。
战场上,萨摩军便是这样处理自己牺牲的战友的。
如果是在防御战斗中牺牲,他们的尸体会被集中在一处战壕内,等待二线部队把他们送回家乡。
当武士们在向俄军进攻时如果有同袍或亲人牺牲了,在战斗间隔的时候,他们是一定会把牺牲了的同袍亲人遗体抢下来,整理一下,放在一起,等待二线部队或民夫把他们送回去。
如果萨摩军在进攻后不再在原地停留,那就只好等后续部队上来后由他们处理。但不管怎样,就算是残缺的遗体,武士们的亲属也一定会把他们送回去,好好安葬,决不把他们留在战场。至于牺牲后马上找不到的武士,萨摩军设有专‘门’的战场打扫队,负责寻找他们的尸体。
当然,也有尸骨无存的人——随着战斗的日益‘激’烈,在俄军大炮的轰击下,不少人被炸得粉身碎骨,那样的牺牲者,送回家乡的,就只有他的遗物了。
跟着萨摩军的担架队,大都是当时在占领区各地征集的居民,他们在同俄国人的作战中也作出了很大的牺牲。
林逸青眼前的这些担架队,都是由大阪当地的居民组成的,他们都是以小队为单位。在萨摩军的战斗部队在向俄军发起攻击时,他们就在后面跟着。部队过去后他们就负责把死伤的士兵抬回后方,从后方返回前线时则负责把一些军用物资,包括补充的弹‘药’、干粮食品、救伤‘药’物和其他必需品运往前线。
大阪附近虽然有平原地区,但山地也很多,有些地方山势万分险峻。每运送一位伤员,就需要3到4位担架队员;每从一座刚刚攻打下来的山头抬一位伤员下山,就得好几个小时,而且还得冒着俄军的炮火袭击和政fu军拔刀队的袭击。
在俄军到来的早期,萨摩军的担架队和伤员经常在往返前线和后方的途中受到俄军和政fu军的袭击,有好一些伤员就是这样牺牲的,担架队员也牺牲不少。
而从那时,担架队员也武装起来,怀着对俄国人的刻骨仇恨,参加了战斗。
他们从和平居民到战士的转变,林逸青看得很清楚。
从第一次抬起枪,把准星瞄准第一个要杀的敌人时,相信每一位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士兵都会有同样的感受,心跳加速,喘气和紧张。
当一个人身边的战友或亲人受伤或牺牲后,他的血就会开始燃烧,眼睛就会开始发红,到那时候如果他的对面有一个敌人,他必定会毫不考虑地把他手中枪里的子弹毫不客气地全部‘射’向敌人的躯体。
等待进攻是对人最大的折磨,当枪一响,向前进攻时心情反而好受些,因为那时人们的脑海里想的只有敌人会在哪里,应该怎样接近敌人和消灭敌人。
从第一次瞄准敌人,到最后英勇杀敌,对每一个士兵来说,都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有长有短,但是对每一位士兵心灵的考验都是一样的,战争彻底地改变了这些人的余生。
害怕死亡是人的天‘性’,整天挂在嘴边想打仗的人十有**在战场上是狗熊。大炮打响前谁都害怕,这时部队的凝聚力就靠军官来维持。有时候一点点的关心和安慰就已经可以安稳军心。士兵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军官就是那些光会唱高调的人。战场上一般坏事的都是这些人。在日本政fu军和俄军当中。这样的人其实很多。但在萨摩军中。却少之又少。
那样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被俄军的炮火,从战场上清除掉了。
在不久前的一场同俄军的战斗中,双方都动用了上百‘门’各种口径的大炮进行相互对轰,都出动了上万名才十**岁的士兵,他们手中的步枪和加特林机枪的啸叫,冰雹一样的子弹的对‘射’,炸‘药’包轰隆隆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把每一座山头都照亮了。一些城内的房屋被打得熊熊燃烧,夜间满眼看到的都是火光,如同白日,白天则浓烟滚滚,满目火红。
那些平日唱高调的人,在这样的时候,都躲了起来,但无情的炮火并没有放过他们,因为在战场上,努力战斗还有生存的希望。而一味的躲藏,只有死亡的结局。
林逸青现在还记得。躲藏畏战者喷溅在墙上的血,路边沟旁的残肢,弹坑里汪着的血和雨水。
除去了他们,剩下的人们,脑海里想的就只有“打”!
对于没有亲身上过战场的人,他们有很多假仁假义的说法,但战场的现实会告诉他们,要么shā • rén,要么被杀,军人在战场上并没有更多的选择。
林逸青记不住了,是哪一位“大贤”说过:“战争在铸造生死与共的热情和献身‘精’神的同时,也在铸造冷漠、残酷和野‘性’,二者是统一的,统一于战胜敌人的目的。”
林逸青知道,这场战争,不但改变了三个国家的未来走向和无数人的命运,也改变了他自己。
林逸青来到了一处高地,负责指挥的萨摩军官阿多壮五郎立刻迎了上来。
“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林逸青问道。
“这里扼守‘交’通要津,‘露’军为了夺回这里,集中了他们在附近的所有火炮,向这里发炮。”阿多壮五郎回答道,“不过昨日进攻的,却是政fu军,而非‘露’西亚军。”
“噢。”林逸青点了点头,这个新出现的情况,其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俄军到来后,日本政fu原本以为俄军兵力雄厚,武器装备先进,用不了多久便可战胜萨摩军,但没想到俄军和日本政fu军一样,在萨摩军这块铁板面前碰得头破血流,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俄军的伤亡便超过了两万人,大大出乎俄国政fu的意料,由于俄军伤亡惨重,日本政fu不得不重新组织军队,协助俄军作战。
林逸青来到一处隐蔽的观察哨,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
这一带应该刚刚经过了惨烈的战斗,在这片弹丸之地,双方都倾下了大量的炮弹。阵地前沿可以数得清的俄军和政fu军的尸体就多达500多具,抢下去拖走和被炮火炸成碎片的不算。反正漫山遍野都散布着各种各样的残肢断体。红‘色’的、白‘色’的碎块和液体都溅‘射’到了石头上和树枝上,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