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习听到他这么说,心下一时雪亮。
张德敏说的这个“老朽”,不是左季皋,却又是谁
“是啊这等老贼。朝廷为何还要容他”冯习问道。
“我这次来,便是要奉皇命为国家去除此等蠹类。”张德敏笑了笑,说道。
张德敏说完,向冯习兄妹各施一礼。转身便去了,冯习目送着张德敏的身影在街市消失,方才转过头来,兴奋的对小叶说道:“等咱们回去告诉小六子,他的仇就要报了”
小叶闻言也非常高兴,只是这队兄妹并不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张德敏的见面。
第二天一早,左季皋早早的起身,洗漱完毕,便先穿上了黄马褂,然后才开始用早点。
哪怕是在吃饭的时候,他也要穿着黄马褂。
在众人全都参拜过他之后,他便吃起了今天的早点他最喜爱的香团。
尽管知道香团是林义哲的夫人陈婉所经营的陈家铺子卖的,但身为吃货的他,这一次却无视了,因为香团的美味,实在是他不能够拒绝的。
就在他刚吃了几个香团的时候,一名仆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进到厅里时脚还给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左季皋给吓了一跳,他口中塞得十在太满,这一吓让香团堵在了喉咙当中,他捶胸顿足,好容易才将口中的香团全部咽下,但也给噎得直翻白眼。
“混帐东西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左季皋恼怒的瞪着仆人,厉声喝问道。
“老爷不,大帅外面来了宣旨的天使”仆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左季皋大吃一惊,正要起身,却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左季皋接旨”一个声音厉声喝道。
左季皋赶紧离了座位,来到正厅,双膝跪倒。他的家人和仆人们也都跟了出来,呼拉拉的跪倒一片。
“臣左季皋接旨”
左季皋叩拜之后,抬起头来,赫然看到,那个手捧圣旨的太监,赫然就是上次折辱过他一番的那个年轻的叫张德敏的太监。
这一次怎么又是这个混蛋左季皋在心里暗骂,脸上也不自觉的现出了不忿之色。
“左季皋,黄马褂是你吃饭的时候该穿的衣服吗”张德敏看到跪在那里的左季皋竟然穿着黄马褂,不由得大声喝问道。
左季皋心中一凌,头不自觉的垂了下来,在那里暗自切齿。
“你如此藐视皇恩,当真是禽兽不如”张德敏直接开骂了,左季皋气得浑身发抖,但却不敢回口谁叫他穿黄马褂吃饭让对方看到了呢
“自作孽,不可活,左季皋,你且听好了”张德敏说着,将圣旨打开,大声宣读了起来。
“左季皋居功自傲,心存怨望,藐视皇恩,贪墨洋员饷银肥己,却自诩清官。沽名钓誉,实属欺君罔上,罪不容赦著即褫夺黄马褂画像迁出紫光阁革去二等恪靖伯爵位追缴所贪之银二万五千两”
张德敏朗读圣旨的每一个字都象是一把匕首,扎在了左季皋的心窝之中。
“来啊把左季皋的黄马褂剥去拿掉牙牌”张德敏看着浑身战栗的左季皋。对身边的大内侍卫喝令道。
两名侍卫应声上前,将左季皋的黄马褂给剥了下来,接着又在他腰间一阵摸索,把那面刻有左季皋名字和爵位的象牙腰牌也给解了下来。
侍卫拿到黄马褂和腰牌之后,呈到了张德敏面前。张德敏故意在左季皋的面前慢慢腾腾的翻看,又拿着腰牌在手中反复验看,左季皋看着张德敏的动作,一双眼禁不住喷出火来。
他想不明白,这个太监为什么总是要和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