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毁了我的生活。”
“这你可别赖我,我不想管闲事。但我也不愿意整天悬着心,不知道过一两个晚上,你会不会又把她搭在马背上,带回到河边去。”今野岩夫冷笑着说。
“那就开枪吧。现在就打死我然后把我吊到树上。”
“你的建议很有吸引力。但我不会那么做的,枪声会把军队招来的。”
“你这么害我会进地狱的!”
今野岩夫把湿乎乎的手帕从地上捡起来,硬塞回牧师的嘴里,重新用铁丝捆住,然后大踏步上路。背后传来哼哼唧唧的**声。越来越弱。那是被堵在嘴里的诅咒和咒骂。
夜晚剩余的时间里,今野岩夫竭力加快脚步。想尽快远离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当晨光终于在身后像一泡黄脓一样亮起时,他已经走进了一片起伏的丘陵地带。他累得‘精’疲力竭,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无从得知一夜的奔‘波’才不过走了12英里,因为感觉上像是一百英里。
他停止前进,走入树林。用枯枝败叶堆起一个地铺,然后背靠一棵大树坐下来,开始吃起干粮来。他躺在地上稍微睡了一会儿。
今野岩夫醒来,透过松枝,看着头顶蓝‘色’的天空。他取出shǒu • qiāng。用布擦拭并检查弹‘药’,然后拿在手里做伴。今野岩夫所拥有的是一只乾国制造的左轮shǒu • qiāng,是早期的法国仿制产品,它的枪管上打着“福州船政”的印记。那是刘仁义手下的悍将黄守忠送给他的。从那时起,今野岩夫一直把这把枪带在身边。这只枪尽管外形奇异,失之过大,且各部件比例不均,却是现今最可怕的随身武器。它的旋转弹仓大得像一个拳头,装9发10毫米口径的子弹。这把左轮shǒu • qiāng尽管个头很大,却相当称手,枪身结结实实,浑然一体,像一个大铁块。拿枪在手,想着它能为你做的事,就会油然生出一种踏实平静的感觉。
今野岩夫轻抚弹膛和枪管,回想在村中与那三个法国祖阿夫兵的搏斗、渡河,以及后来遇上的这个烂牧师,想着是否每一件事,他都可以有不同的做法。他希望少惹麻烦,不掺和到别人的烂事中去。他既想躲到树林中,远离任何道路。像一只猫头鹰,或一头孤狼,只在暗夜中行动。同时又有另一种冲动:将大shǒu • qiāng明晃晃地在屁股上一挂,竖起黑旗,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摆出杀无赦的狠劲在光天化日之下赶路,对所有不来招惹他的人以礼相待,谁要是想找麻烦就跟他坚决斗到底,让怒火做向导,击退一切障碍。
他在想李维业知道那个牧师的事,会有什么反应。
为了‘激’怒李维业从坚固的堡垒里走出来战斗,黑旗军想了各种各样的法子,包括在河内城里城外到处贴告示痛骂李维业,极尽侮辱谩骂之能事,但李维业却就是不肯上当。
今野岩夫已经了解得很清楚,和此前被黑旗军击毙的安邺相比,出生在巴黎、同样毕业于布雷斯特海军学校,现官居上校离将军只有一步之遥的李维业拥有丰富的驻外舰队服役经历,业务能力远在安邺之上,更加厉害的是,此人的文学功底也相当深厚,舞文‘弄’墨的本事十分了得。还是个在当时法国海军乃至法国社会颇有影响力的作家和戏剧家,出版过诗集、小说,还上演过剧本,简直可以用多才多艺来形容,法国‘交’趾支那总督的卢眉对他的评价就是“聪明、谨慎和稳重”。
此时李维业面对人数超过4000人的黑旗军‘精’锐,选择坚守不住是最明智的选择,在得知黑旗军大举进攻河内之后,‘交’趾支那总督府集结了2000法军的援军,正日夜兼程赶往河内增援,这支法军如果到达的话,黑旗军不仅进攻河内无望,甚至有可能陷入绝境。
该怎么帮助黑旗军赶在法军援军到达之前攻下河内呢?
今野岩夫又想到了那个该死的牧师。
他能够确定,那是一个法国人。
如果刚才自己杀了牧师,将他肢解后留在那里,河内的李维业得知,也许会考虑发动一场报复‘性’的进攻吧?
ps:猴年到,鸿运照,烦恼的事儿往边靠,祝大家出‘门’遇贵人,在家听喜报!年年有此时,岁岁有今朝!新‘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