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已经被清洗过了,伤口都上过了药,身上也换上了干净衣服。
“岑公子醒了,去请主公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岑春轩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个人。便是那个救自己的书生。
“是你?”岑春轩看到书生竟然未死,心中的惊讶和喜悦可想而知。
书生笑着拍了拍岑春轩的肩膀。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岑春轩正色抱拳一礼,问道。
“在下林白山。”书生笑着回礼。
这个人。便是林逸青当年奇兵队的部下之一,甲贺忍者柏川光辉。随林逸青来到乾国后,取的乾国名字,便叫林白山。
“若不是林兄舍命相救。小弟必死无疑。大恩不言谢,容日后相报于万一。”岑春轩感激的说道。
“不必谢我,要谢的话,谢主公好了。”柏川光辉笑了笑,向后退开,岑春轩这才发现,林逸青出现在了室内。
看到这个导致了父亲下台被朝廷革职拿问的人,岑春轩本该充满恨意。但是不知怎么,现在他的心中却只有敬畏。没有仇恨。
“主公,这位便是岑春轩岑公子,原云贵督臣岑聿瑛之子。”柏川光辉指了指床上的岑春轩,说道。
林逸青点了点头,来到了岑春轩的床前。
“林爵部在上,犯官之子岑春轩见过林爵部,只是有伤在身,不能全礼。”岑春轩按照乾国礼节向林逸青致礼。按乾国官场的习惯,林逸青有爵位,又是兵部尚书衔的钦差大臣,是以谙熟官场称谓的岑春轩称他为“爵部”。
“你受伤了,就不要活动了,躺着说话吧。”林逸青看着岑春轩,平静的说道,“你来越南,是专程来找我的?”
“正是。”岑春轩迎上了林逸青锐利的目光。
“岑公子找我何事?”林逸青问道。
“晚辈不才,想恳请林爵部高抬贵手,放家父一条生路,晚辈感恩不尽。”岑春轩坐在床上,向林逸青深施一礼。
“令尊擅启边衅欺君罔上之罪,朝廷自有公断,我如何插得上话?”林逸青淡淡的说道。
“家父是冤枉的。”岑春轩的声音有些悲愤。
“何以见得?你且说说。”林逸青扬了扬眉毛,问道。
“家父之所以暗中支援刘仁义黑旗军,非是招降纳叛,而是心忧法人吞没越南全地,威胁我大乾边境,不得已而为之,如若不然,滇桂边民当受法人践踏,永无宁日,家父为西南三省生民考虑,行此‘驱虎逐狼’之策,何罪之有?”岑春轩昂然说道。
这份说辞的腹稿,他可以说是准备了好久,自信林逸青无法反驳,并且能够打动林逸青的。
“岑公子这话,乍一听起来,满有道理的,但要是细细推敲,却是站不住脚的。”林逸青冷笑了一声,“令尊所为,只怕不仅仅是为了保境安民,主要还是为了保他自己的权位罢了。”
“林爵部,法人侵越,本非义行,威胁我西南边陲,家父身为疆臣,为朝廷保一方安生,行此策略,有何不可?难道就该任由法人横行无忌吗?”岑春轩听到林逸青指责父亲之非,心中气恼,不由得大声质问道。
“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权位,先是弄出来个马嘉理案,令朝廷受英国胁迫甚重,这一次又不顾大局,擅启边衅,他捅的篓子,却要皇上和朝廷给他兜底,全天下的百姓耗费膏血给他填坑,这算是什么道理?”林逸青怒道,“法人北侵,是要阻止,但却不是令尊这般搞法!他这么干,只能徒贻列强口实!现下法强我弱,日俄虎视于外,一旦兵事大起,天下将受其害!那时再要善后,却不知要付出何等代价!令尊所为,乃误国之罪,百死难赎其辜!你不细细思量其过,反而在我面前饶舌大言,若是放到以前,我定然一刀砍了你们这一对愚父蠢子!”
林逸青的怒斥有如一声惊雷,震得岑春轩全身战抖。
岑春轩细细的回味着林逸青的话,惊觉父亲之非,一时间汗出如浆。
“小人……知罪!求林爵部责罚!”岑春轩猛地起身,跪伏于地,向林逸青连连叩首。
“你此来越南,救助无辜洋教士及越南百姓,又深入匪巢,助我剿灭天地会巨匪,此功可抵前过。”林逸青冷冷的看着他,“至于你父,只好听候朝廷发落了。”
“林大人!小人知罪了!愿以此残躯报效国家,代父赎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求林大人您设法救家父一命!求您了!”岑春轩连连叩头出血,哀声道。
“你父为官多年,积蓄不少,你回昆明,将你父所存之财尽数拿出,以银赎罪,我再帮你想想办法,或可保其性命。”林逸青叹息了一声,说道。
听到林逸青的指点,岑春轩心中狂喜,想到父亲有救了,一时间竟然泣不成声。
“你心忧国事,这一点是没错的,但忧国不是胡作非为的理由,”林逸青扶起了岑春轩,但语气仍是严厉无比,“我平生最恨者,便是以忧国忧民之名,行误国害民之事,你且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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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目录第八百三十七章谈判桌上
“爵部之言,字字金玉!小人谨记在心,永志不忘!”岑春轩激动的大声说道。
此时的岑春轩,心中满是对林逸青的感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