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夹起一筷子,又怕他烫着,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香宁看红了脸,自小到大,他老妈都没这么伺候过他。僵着吃到嘴里,他全然忘了,真正的长寿面就是一根面条,刺溜半天没吃完,他窘得涨红了脸,连珏也觉好笑,“人家说了不能断,你紧着吃吧。”
好在只有一小碗,就着她的手吃完了面条,她又夹了青菜蘑菇过来,又有鸡丝鸡蛋,他一边吃一边腹诽,这青儿换个茶水走这么久,溜到哪儿去开小差了?
吃了一碗面,屋里炭盆又烧得旺,香宁身上披着厚袄子,还窝在被窝里,不一会儿便觉得后背汗涔涔的,额上也渗出了汗珠。
连珏见状便将空碗放在一边,过来安顿他躺下,给他掖好被角,“捂出汗烧才能退,等着,我再翻一床被子出来。”
青儿还未回来,连珏只得自己动手,到衣柜里翻找,没有,想着搁在了耳房里,便又行出去了。香宁发现自己脑袋晕,怕是糊涂了,竟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总追着她不放,她离了自己跟前,他莫名地有点儿不舍。
这念头若是平日里冒出来必定叫自己掐灭了,可眼下他难受着,人说生病的人最脆弱,最需要依靠,而她就像这异世里唯一与他贴得最近的人。
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在他说自己是大老爷们时,她不会惊愕嘲笑;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她像从天而降的救世主;自进了连府,总是很偶然地遇到她,一次又一次,老天就是不肯叫她与他擦肩而过。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她就是长得好看,他可不是单纯看颜值的人。他还说,住到心里怕什么,赶出去就是了。枫哥儿调侃过他,说‘你不怕进了府也叫她勾了魂去么?’
命运长着一张嘲讽的脸。香宁蓦地觉得胸口难受极了,他怎么会,又怎么能对她动心呢?
可她那么好,那么好。他烧得浑浑噩噩,脑子里涌起无数画面。他看见她低头替他将面条吹凉,眉睫纤长,眸光温暖;他看见她将斗篷披到他身上,回眸看来,眼里有几分恼怒,责怪着他不懂珍惜自己;
再往前,是她将雪球丢过来,她笑得灿若朝阳,然后他躺倒在雪地上,她俯身朝他伸出手,长长的乌发缎子似得垂下来;吃火锅时,她将羊肉片推过来,眸光关切;
清冷的月光下她与自己共唱一曲思乡的歌,她会摸他的脑袋抚慰他孤寂的心;她吃了酒以后眸子幽深,贴过来时身上带着好闻的醉人的气息,她滚烫的唇印在他手腕上,叫他面红耳赤;他崴了脚以后,她找人来背她,立在原地瞧着他走远;
最鲜明的,像黑暗里陡然出现的亮光。洁白的雪地,拥挤的人群,他摔倒在地,满心绝望,头顶飘落她的声音,他抬起头,那张俊美的脸从雾气中显现,将他拉入怀里。
她说,别怕,我将你藏好了,没有人找得到。
香宁咬紧嘴唇,眼睛好酸,他睁不开眼,泪水一滴滴涌出来。心里有一道声音固执地说着,不要爱她,不能爱她!
每说一次,他便哭得更难过。他极力攥住自己的拳头,藏到被子里,一遍遍说,她是明枫的妻主,他不该爱,不能爱。
他听到门被推开了,忙用被子蹭掉眼泪,只露小半张脸出来,作出熟睡的模样。
连珏见床上没了动静,轻缓走近一瞧,他面颊潮红,额发凌乱,闭着眼似是睡着了。可她目光触到他湿漉漉的睫毛和脸上的泪痕,蓦地心头一痛。
她将抱着的一床被子又盖上去,犹豫着,慢慢伸出手抚到他的额发上,轻缓地揉动,“可能有些重,你忍着些,发了汗出来就好了。”
香宁睫毛动了动,却仍闭着眼假寐。连珏的手背轻轻擦过他脸上的泪痕,叹息般低语,“大过年得生病,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再者今儿还是你的生日……说到生日我都忘了,如今在这儿也没蛋糕庆生,不过唱生日歌我倒是可以,你想听么?”
香宁心里酸楚极了。走吧,别再往他心里来了。他在被子里攥紧手,蓦地翻了个身,背朝里,咬住了嘴唇。
连珏帮他掖了被角,就坐在床沿上,一边用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他的背轻哄,一边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
香宁蜷缩起来,极力抵抗心里泛起的酸楚。这个人……这个人……他不能……不该喜欢她……快走,快走啊!!
他思绪混沌,像被投进了油锅里煎熬,身上热烫,心里却发凉。她的声音叩响他的心门,他溃不成军,却始终不肯敞开。
香宁发现自己无声地落泪,直到她唱完了,轻轻说了声,“生日快乐,香宁。”直到她起身推门离开,他睁开眼,忍着满眼的泪水,当万籁俱寂时才放声哭出来,人生中第一回,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香宁的虐之线正式开启。
正文大纲已定,娶回香宁就完结。预计还有四十章左右。
正文写得很细了,不一定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