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练武之人,指骨比寻常人粗壮,肤色也有些黝黑,只有拇指指指骨处一圈颇为白皙。两眼微眯,似回忆当日情形。
“我岳父既贪财收下了我的茶礼,竟还打算伙同何舒那家子离开,我古某人平日虽好说话,这事及终身,自然是不能相让的。村里有人将这事告诉了我,我便比约定的日子提早一天前去迎亲。本来按习俗,我是不该过去的,但我怕出什么岔子,还是亲自过去了一趟。当然,我那岳父后来也理亏,便将我那五姨太送上了花轿。”
众人心想,这人的话,有半数都是假的,何老汉哪里是理亏,那根本不是送,分明就是被打上的花轿。
只听得这古德又道:“我将新.娘接回来,便开始准备拜堂行礼事宜,哪有这功夫去杀那短命种,别说shā • rén了,我见也不得空见他。”
无烟追问:“那你可曾听仆人报说何舒找了过来?”
古德冷笑:“不曾。”
妙音收到无烟递来的眼色,心领神会,紧接着问:“仵作报告,何舒死亡时间在古老板大婚当天未时前后(下午1:00点-下午3:00),当时你在做什么?”
“我那时正好拜过堂回屋休憩,我大宴亲朋乡绅,这喜酒流水席从午吃到晚,我还得出去敬酒,来的又是岷州的名门望族,许多我生意上有往来的人,我能怠慢吗?这可需要不少精力,我不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垫垫肚能行?”
“那便是说这段时间,古老板是独处?也不曾到新.娘子处?”连月目光锋利得像枚宝匕。
古德却不慌不忙,沉着声音道:“不错,我在自己房中休息。这晚上洞房才需要新.娘。我约莫午时(上午11:00-下午1:00)初刻进的屋子,期间两个素日里的贴身仆从在屋外侯着,端个茶递个水什么。”
“各位若不信,我大可将人找来让你们确认一番。”
他说着朝管家招招手,管家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片刻,便带回来两个眼目伶俐的少年。
无烟和妙音有意将二人隔开,仔细盘问了一番,但二人供词基本一致,说老爷在卧室用过些许午膳,便眠将起来,直到未时既末才出屋敬酒。这期间一直没有离开过屋子。
这环境证据不比当日素珍审问裴奉机,这是古家大院,众人初来乍到,根本不可能设什么陷阱去套话,只要对方事先稍作准备,根本问不到什么。
但是,有一点众人却确认了,何舒死时,正是古德没有在宴客前露面的时间。这只怕不仅仅是凑巧。
古德睨着众人,轻扯嘴角,“怎么?如此一来,可证我清白了吧。”
双城却道:“两个僮仆都是古老板你自己的人,难道没有捏造人证之嫌?实际上,谁也没法证明古老板没有和何舒见过面。”
古德倏地笑了,厉声道:“可同时,谁也无法证明那姓何的到过我的府邸,我如何杀他?还是说我让手下将他在外杀掉然后沉尸湖底,可你们有证据吗?谁看到了?你说的人证?不妨说说,他是怎样说的?可不能仅仅说‘我看到了那古德在shā • rén’,没有具体证据证明他说的是实话,即使真有这样一个所谓的人证,也不能将我定罪!”
到得这里,众人不免理亏,根本无法撼这古德一分,双城秀眉一蹙,很快转换到另一个人身上去,道:“人证怎么说的,你到时会知道。古老板,我们要问一个人几句话,请你唤人将她带过来。她是何老爹的女儿,你如今的妻妾,还是收过那何舒聘礼的人。我们找她问点什么,不会不行吧?”
古德似早就料到,也不多话,直朝管家吩咐道:“去,去将五姨太带过来。”
然而,当管家将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绝色佳人芳蕊带过来时,众人都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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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们,案子到这里还有一章半章基本就叙述完了,大家想必轻松了,心想尼玛墨x这厮终于把这些该死的案子交代完了。是的,下面开始就是各出办法进行审讯了,只是这几个案子的结局哪个姑.娘输哪个姑.娘赢估计和大家想的会有些出入。比如说素珍输了,连玉把她扔了,然后,就没有了然后……谢谢阅读,下章见。
213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芳蕊是由两个身材粗壮的仆.妇带进来的。
她上身着翠色紫花小袄,下身是同色暗纹褶裙,发鬓梳起,插簪挽翠作妇人打扮,杏眼黛眉鹅蛋脸,腰肢纤细、肤色嫩白得像能掐出水来,看去竟不似农家女,可又因长年操持农活比一般闺阁小姐来得健康,两颊不必点脂已色泽如霞,活脱脱就一美人胚子,又正值十六七岁如花年华,怎能不让人痴迷?
只是,这少女美则美矣,一进来却手舞足蹈,时而带着仇恨的目光瞪着古德吼叫,时而摇晃着自己的头发哭叫柘。
她已经疯了教。
若非两个仆妇紧紧按住她肩手,谁都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疯.狂举动来。
“是你杀了何舒,你冤枉我爹爹,你冤枉了我爹爹。”
“爹爹,接我回去,那天你说过,会带我回去的……”
她两眼红肿憔悴,嘴里翻来覆去都是这两句话。
众人都一时看呆,倒是古德神色无比轻描淡写,“各位有什么要问的,即管问去。”
怪不得古德愿意让芳蕊出来见客,先不说芳蕊是亲眼所见还是臆测古德shā • rén,即便真是前者,也已不能作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