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目光淡淡落在璎珞上,又看了眼握在臂上的手,低沉着声音,“放开。”
“李提刑,若你再敢无礼,我们只好不客气了。”白虎气愤出声,眼底都是厉色,青龙止住她,淡淡开口,“冯姑娘,主上已仁至义尽,请你识好歹,知分寸。”
素珍并不知道太多有关阿萝的事情,但双城聪明而美丽,妙音家世赫贵,就像李兆廷说的一样。她是明白的。
于是,她缓缓放手。
她知道,自己不够好。
“小姐,请。”
连玉亲自虚扶过妙音,缓缓前行,又淡声吩咐白虎,“看顾好顾姑.娘。”
玄武默不作声,向人群里的护卫无声招呼,与微微冷笑的白虎二人紧随连玉而去。
素珍站在原地,眼看着他来了,又即将走远,向那最耀眼的花灯而去,前方,明炎初叹了口气,他身旁几名富户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迎了上来,恭敬的点头哈腰。
素珍没有追,她握紧簪子,只是笑道:“六少,我最后只有几句话,盼你一听。”
她仿佛没有看到人群里悄然靠近的李兆廷,放缓脚步鄙夷地看着她的白虎,还有四周已是惊奇到极点的人们。
头顶细碎明亮,将整个天幕照亮的星光,她大声说道:“也许,我真的不懂怎么去爱你对你才是最好,在你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比我好多了。”
“但是,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以我父母的名义起誓,笛子是我亲手做给你的。”
“这和我是谁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不是因为你能为我翻案,我才向你靠近,而是你让我有了变成现在的勇气,面对过去所有失败,将来所有困境的勇气。”
“可是,我终归是冯家遗孽,我知道,在你心里,我说什么都和冯家的案分不开。所以,此时此刻,请容我让李怀素的身份,请求你,让我官复原职,让我再次证明给你看,我有能力为朝廷办事,直到得到你的认可,再开卷重审冯家案。”
“岷州的案子我一直都有参与,你可以问霍侯我在背后做了什么,如今说起,不是想向你邀功,而是想告诉你,我心里不仅有我家的案子,我心里还有你,还有大周百姓。”
她缓缓跪下,重重叩下头去,那并非情侣间的哀求,而始终是君臣之礼。
“今晚打扰了,草民告退了。草民明日便会从府邸迁出,草民已在京中找了地点落脚,会在那边等你消息。”
明炎初和玄武对望一眼,忽然之间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之色,妙音也是脸色大变,声音微哑,“岷州的案子……”
星空下,人声繁杂。靠得近的人似乎听到一段不可思议的话语,站得远的人只看到一场古怪又美丽的意外。
听到的人,有不解含义的百姓的,于是不明所以,有的颇知朝政,于是无比震惊。
后来,关于他们这些人的故事,民间流传着许多说法,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相信,认为只是穿凿附会。但那时对于已位居淑妃,在深宫激斗的素珍来说都没有关系了,因为,惟有当时是真实的。
星辰知道,灯火知道,经历过的人知道。
白虎恨恨看了素珍一眼,抬眼看连玉,他眉眼无波,风华淡定,稳厚平静,并未有所动。他始终是皇帝。
这时双城突然也伸手握住连玉手臂。他目光深深落到她的手上。
素珍缓缓起来,她就知道这个结果,今晚星光灿烂,但注定与她无缘,所以她许下了来日之约。
她心中冰凉,却冷静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