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唐三十六都忍气吞声了,年轻学生们更是情绪高昂,他们很清楚那名满脸冰霜色的教士大人处事何等严苛,没有人敢站到神道上来,却不肯在言语上放过打击国教学院的机会。
“陈长生,除了仗着落落殿下撑腰,你还有别的本事吗?”
“是不是没有落落殿下的安排,你刚才连那些石阶都不敢下?”
“也不见得,他还可以把婚书拿出来当护身符。”
“是啊,徐有容的未婚夫……啧啧,谁敢得罪?”
神道两侧的秋林里不时响起酸言酸语、风言风语,满是讥诮与嘲弄,哪有不敢得罪的意思,直到开始有人起哄,他是个吃软饭的。
唐三十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长生微低着头,继续前行,却像是没有听到,双手也在袖中,看不到是何形状和那场秋雨里国教学院被围攻一样,他很清楚这些敌意从何而来,不是因为清晨的言语冲突,与那名始终没有再出现的圣女峰小师妹也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她。
那个叫徐有容的她。
然而这件事情,偏偏还怪不得她,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他似乎只好沉默地承受着。
忽然间,那些嘲笑声像潮水一般退去。陈长生抬起头来,发现神道上站着一位文静贵气的年轻学生在教士的喝斥声里,在老师们的压力下,神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宽直冷清,这学生却来到了神道之上。
离宫附院的苏墨虞。
苏墨虞先向那名教士行礼,然后向陈长生揖手,陈长生回礼。他在离宫附院的地位特殊,与庄换羽在天道院的地位相仿,即便是这位握着实权的教士也要给些颜面,所以教士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训斥。
“他们的言辞很是无礼,我代表离宫附院向你道歉。”苏墨虞说道。
陈长生说道:“不必。”
苏墨虞没有让开道路的意思,依然站在神道上。
唐三十六微微挑眉,说道:“这就是要打的意思?”
苏墨虞摇头,对那名落落派来的教士又行一礼,说道:“霍神官在此,我们这些做学生的,难道还真的敢放肆?”
那名姓霍的教士神情微和,没有说话。
“不打又不让路,你什么意思?”唐三十六的眼睛眯了起来。
苏墨虞没有理他,看着陈长生说道:“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陈长生说道:“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