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凉薄,世态炎凉。对现在这个世界来说,最冷不过人心,最淡不过感情。还能找到几个愿意以命相交的哥们,这得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所以秦震很珍惜,也很重视这几个患难之交。这段日子,虽然艰辛,但大概也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想想羽东独自扛起的沉重,不禁有些黯然。那是任他们谁想帮却也帮不了的事情。
正如四十年前,夏老所做的决定一样,宁可独自背负了一切的骂名,也选择了他认为对的事情。四十年后的今天,羽东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哎,难怪常言道天命难违,天命难违…这可能真的就是宿命…
说到这里,羽东又用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明天起程前往库尔勒,你们从那里就可以回家了。都各自回去好好休息、好好调养身体吧。至于在这里经过的一切,都权当做是做了一场梦吧。”
秦震听完羽东的这话,不禁摇头苦笑。
谁都想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当做是场梦。那样的话,就不会有那些惊心动魄的恐惧,就不会有生离死别的痛楚,也不会有生命正在倒计时的压力。
如果是场梦,梦醒了之后,手腕上那清浅的催命线是不是就能够不见了?拍拍胸口坐起来,是不是就可以去找老顾和斌子诉说下噩梦的惊慌了?那些在噩梦中故去的人,是不是也都能再回来了……
痛苦的过去或许不堪回首,但是也正因为这些经历,才让他们和羽东认识了。这些好的、坏的、所有的事实都在眼前,谁又能真的做到当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大漠终歌
不在多做他想,秦震等人就被羽东礼貌的请出会议室了。美其名曰是让他们早早休息,其实就是嫌他们碍事。看样子,他是要和俊天单独商量接下来的滇西之行。
这一个晚上,大家想必都是各怀心事,各有各的思考和顾虑。不仅仅是为他们生死未卜的人生,也为了他们接下来可能会更加惊险的行程。毕竟,已经亲耳听俊天说过了,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会比罗布泊更加的诡异无常。那无疑也将意味着前路会更加的凶险万分。
一夜无话。当他们大家再次聚到一起的时候,却发现羽东早就已经不见了。秦震气急败坏的骂着羽东无组织无纪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义气、不是人……等等等等。
等到秦震好不容易骂痛快了之后,姜旗和俊天这才解释说羽东是军命在身,急于回去处理罗布泊的事后相关问题,所以才会自己先走了的。但是他之所以留下姜旗,就是为了送秦震他们离开的。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是秦震却依旧不买账。他烦躁的摆了摆手怒道“你们别替他找理由找借口了!在一起接触那么长时间了,我也早就了解他那欠抽的毛病了!他他妈就是个独居动物!总是恨不得就他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既不连累他人,也不用被他人的感情所连累。总当自己是他妈孤胆英雄的写照!他就不知道别人会担心?会惦记?他什么时候对军令那么重视了?闯禁区、胁军官、抢军火,这些事他干起来就跟土匪一样!晚走半天能死啊?说他军命在身,你们自己信吗?”
没人打断秦震,也没人反驳他的论点。任他发泄着心中对羽东各种的不满和抗议。说到最后,秦震自己也觉着有点骂累了。这才叹了口气嘟囔道“咱拿人家当生死之交,人家却说走就走…你们说怪我骂他么?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这叫朋友?那之后该怎么联系呢?我要是想找他的话,难不成得去长安街贴标语横幅么?”
这时顾杰走过来劝道“大震,你先消消气啊……你再激动下去,智商就更低了。咱们第一次见东少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以他那种人,不用你说,他也能知道你住哪。但凡给他点时间,祖坟都能让他给找着!诶这话是你说的吧?那怎么现在你就没这意识了呢?”
被顾杰这么一说,秦震也是微微一怔。虽然时间隔得并不长,但是却感觉这些话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就好像他认识羽东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甚至都快要忘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
明显那么不对路的性格,难不成也会有‘白发如新,倾盖如故’的境界?
姜旗这时也在旁边正色说道“等东少处理完那些重要的事情之后,他一定会主动找到你们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