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瑾仲被以保重身体为由劝了回去后,好些官员也先溜了号,出了城门后,就差不多只剩下礼部的官员还在陪同。
“丫头,这雨太大了,你还是少淋一些的好。”阿兰抹了把雨水道。
“做戏要做足。”凌清羽淡淡的回了句,将帷帽上的黑纱拢开一点,好看清楚前面的路。
“还有多远?”阿兰又问走在一侧的何离。
“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凌清羽冷笑道。虽然说那棺木里只有替身,但是这次葬礼毕竟是为杨昭而举行的,那些人,那些人居然就这样敷衍!
“还有十几里,你晕倒吧。”何离回头看了看远去的城门和后面零落的送行官员,道。
“哦!”
前面的队伍一阵骚乱,见礼部的小吏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程嘉一把拉住他,带了焦急的问道:“出了何事?”
“杨夫人身子不支昏倒了,我去喊车过来。”小吏说了一声便往后跑去。
“你做什么?”苏策一把抓住往前冲去的程嘉,道:“他们有自己人,你去做什么!”
看着那马车驶过去,有人抱着她送进了马车里,然后那马车掉头回去城里,程嘉只觉心里抽抽的痛,是啊,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礼部给杨昭选定的墓址位于汴京郊外二十多里的一个荒山上,匆匆建造的坟墓前面只有稀稀落落的石像,让那些不知道杨昭的真身已经进了长生殿的兵士直接红了眼。
这就是朝廷对待将军的方式,给一个虚爵,一场演戏般的国葬,一座草草的墓地,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将军葬在黑水关,至少那里有最好的景色,最干净整洁的墓地,还有那一城真心真意的百姓祭奠于他。
礼部的小吏不停的擦着满头的雨水和汗水,这墓地修成这样的确太不像话,不过上头拨下来的两万两银子,上司就贪掉了一万八千两,能修成这样他已经很卖力了!实在是他打从心底尊敬杨昭,才没贪一钱不说,还自己贴了十两。
可是见到那些兵士冒着大雨除草将石像摆正将杂草除掉,没有任何怨言,只是那眼睛都越来越红,那压抑不住的杀气还是让他远远的退了开去。
站在荒山上,看着那灵柩缓缓推入墓室,何离转身看向了远处,大雨滂沱中,那远处的城郭如真似幻。
今日你们这样轻辱于他,他日我必血洗此城!
正文第375章流言
杨昭的葬礼在汴京没过几日就成了过往云烟,酒楼茶室里开始谈论的都是最近的一些八卦,比如说华阳公主的面首和一种叫醉乡的精油。
初夏时节,镇远候府的后花园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壁角,都开满了各色鲜花,将一个后花园映衬得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今日是镇远候夫人的生日,因着这次镇远候世子大败而回还在家里等候处罚,这次便没有大办,只是请了一些亲戚好友,在后花园里置了几桌席面。
水榭里潘银枝正在招待着来做客的姑娘们,水榭里摆了画案以供小姐们展现才艺和互相切磋,姑娘们有的在画案边写诗画画,有的坐在了美人靠上观景闲谈,外面就算打得再厉害,对这些闺房女子而言,也不过是偶尔听闻的一些闲谈话资而已,她们更感兴趣的是流行的衣物首饰和琴棋书画。
在花厅则是夫人太太们闲聊的地方,镇远候府的花园很有特色,最让人赏心悦目的就是这个湖边的花厅,从敞开着的门扉望出去,一片湖光山色。不过,太太夫人们的心思却不是在风景上,而是东家长西家短,然后就是物色家中小辈们的婚事。
冀国公世子夫人来的时候,花厅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和镇远候夫人见过礼后就被相熟的威远伯夫人给拉到一边,坐在了角落里。
“怎么了?”高夫人带了些惊讶的问拖着她的伯夫人。
“听说那件事没?”伯夫人眼睛左右看了下,一脸八卦的道:“就是魏国公府里的事?”
高夫人有些无语的望着伯夫人,这个事情虽然外面人不知道,但是冀国公家和魏国公家的关系那么好,多少她是知道一些的。
“那个,国公夫人真的和小厮?”伯夫人刚说了一句,见高夫人的眼神顿时尖锐起来,便收了声,讪讪的笑了两下,然后道:“听说陈家和赵家的亲事黄了?”
“是啊,陈家人短视了,虽然说赵家这次大败,但是出战的并不是赵吟风,”高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碗抿了一口,低声道:“我看啊,那赵吟风以后的前途好着呢。虽然说年纪是大了些,应该是有二十三岁了吧?不过男人看的不还是前途嘛?”
“哎,不过他那种,要是有命回来自然好,像那个杨昭一样,还不是苦了他那夫人?虽然追封了定国公,但是孩子都没一个,往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伯夫人叹道。
高夫人拿着茶碗的手怔了一下,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只怕不会让自己的日子太难过吧?这次大战,家里的幼弟也跟随着赵铭亮去了,伤了一只胳膊回来的,一回来就到公公书房里面把赵铭亮大骂一顿,说要改投到黑水关杨昭手下去,这话刚说完,下午杨昭的死讯就传了回来。
“素娥,素娥!”
“啊?什么?”高夫人被伯夫人连推了两下方回过神来,问道。
“你想什么去了,我是问你,能不能让你家老爷帮去问问,那何离何将军可有娶妻?”伯夫人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家那个琴姨娘不是个省心的,老拿着三姑娘的事情说事,昨日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那何将军的事情,非要老爷去提亲。”
高夫人眉头微微一皱,道:“一个姨娘你都压制不住?那何离现在接了杨昭的职位,又被二皇子看好,多少人盯着他,你们家一个庶女就想打他主意?”威远伯的爵位到这一代就是最后一代了,一旦伯爷死了,那么整个家顿时就要败落下去,也难怪那姨娘一听说这个新封的三品武将就打上了主意。
威远伯夫人自己的女儿已经嫁了,问这句话无非也是听了夫君的话来意思意思,听得高夫人一说,便笑道:“我也觉得不合适,那…”
伯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得花厅后面一阵喧哗,两人不觉都起身去看,原来坐在主位的镇远候夫人已经不见,只有世子夫人白着张脸招呼客人,不停的抱歉说是夫人身体忽然不适,所以不能陪客。
这肯定是出了大事了,花厅里面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