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还比不上刘姥姥呢。”林逍然也是颇为无奈,不过面容之中,倒有一丝宠溺,看来他们两个的感情比我想象中的好了许多,也许时间就是磨合感情的最好办法,但也有一些人的感情,因为时间的流逝,倒是渐渐消散了不少。
我还没有说话,刘姥姥——哦不,夏姥姥又尖叫了起来:“这也太先进了吧,这这这......林逍然,我想把你给打劫回家,那以后我就吃香的喝辣的永垂不朽了!”
永垂不朽是这样用的么......我内心默默无语凝噎,看着林逍然同样不大好看的脸,又同情起来:“林逍然,你自己慢慢应付,我先上去了。”原本指望和夏瑞文聊聊,解解闷,没想到她那么不淡定,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尖叫,我估计要不是因为她是林逍然的女朋友,柳伯该把她送警察局去了,罪名是污染人民群众的视线、摧残人民群众的耳朵。不过我的话好像又提醒了夏瑞文,她跃跃欲试地看着二楼,晃着林逍然的手臂,语气中满是兴奋:“我想去二楼看看!”
“好吧好吧,去吧。”林逍然无奈地说着,我立刻幸灾乐祸地笑着,转身就往楼梯上走,忽然一阵旋风经过我身边,夏瑞文以光速超过了我,奔了上去,我险些倒退几步,此时有些余惊道:“我靠,想谋杀啊?”
林逍然看着我,轻声说:“她呀,就是这样。姐,我扶你上去吧。”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还没有老到要人扶的地步,你还是上去看着她吧,不许让她进我的房间。”
“好的。”林逍然应了一句,也跑上了二楼。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唏嘘,是不是我也应该找个人来陪陪我呢。
这些日子,除了每天在网上催稿之外,有时候还要打长途用咆哮的办法直接催稿,没几天,我倒是忽然能感受到Pln工作上的压力了。那些拖稿的作者应对催稿人的办法真是层出不穷,有的是装傻——“什么?有这回事吗?你跟我说过吗?我有说过吗?不会吧?不会吧!”应对的办法是——“没有说过?那你的稿费似乎也没有说过!”;有的是耍赖——“再过两天吧,过两天再说,我真的没有时间嘛,要是我这么匆匆忙忙地写,恐怕也没什么质量的说......”应对的办法是——“就算是让你不匆匆忙忙写,质量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有的是找借口——“我奶奶去世了......最近家里很混乱,哎呀,似乎有点头晕......”应对的办法——“你奶奶已经去世过一次了!PS,你每天都在头晕!”......
原来,当编辑是那么辛苦的一件事,我对于Pln的崇拜瞬间又攀升了几个档次,以前当作者,老觉得编辑惨无人道,就知道催催催,殊不知编辑比我们更累,手下的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作者都要兼顾,还要应对这群一点觉悟都没有的拖稿作者!就在这样的历练下,我渐渐理解了很多,有时间写字的时候也勤快了许多,做个不拖稿的作者,对谁都是好的。
虽然这样的日子有些单调,但是也算是不会太空虚。走到二楼,打算回房间继续催稿,就看到林逍然那紧闭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我无奈地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电脑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手机显示有未读短信,是欧阳临风发来的,简短的语句:我妈已经走了,谢谢你。随手回了一条短信,倒是坐在椅子上冥想起来。
说起来,也是许久没有跟他联系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现在他妈妈走了,想必他会更加自由,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折吧。
我偶尔会让阿九给我讲外面的一些事——那个把林逍然从警察局带出来的人,据说也是专门保护我和林逍然的一个队伍的首领,就是那天在然也集团呵斥保安的男人。阿九约莫二十岁,知道这的时候我有一些惊讶,看着眼前训练有素、身手不凡的家伙,实在想不出他是这么年轻。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他是一个孤儿,据说是罗晓从小把他带在身边,好生培养出来的,所以年纪轻轻就成了罗晓手下的一个保镖队伍的小统领,对罗晓忠心耿耿,所以也是越发受到器重。当然,说是保镖队伍,想来大家也都明白个中深意,到了罗晓这个身价,自然难免混迹于黑道,这我也很是清楚。心里对于罗晓也是多了几分鄙夷——这样活着,太累太累。
阿九时常会到别墅里来,我就拉着他跟我说话,空荡荡的豪华囚笼对我来说太过于压抑了。他的眼里没有更多的情绪,脸上也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只是对我和林逍然一直都很恭敬,我问什么,他也都一一如实告诉我。比如罗晓实现了她的承诺,退出网游市场,还将那眼前那流行的网络小说改编权交割给了顾家,这一举动,无疑引起了巨大的关注,外界也是议论纷纷,对于罗晓有了很多无责任的揣测。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了。”
“小姐。”阿九忽然有出声叫道,我应了一声,见他有些许犹豫,鼓励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跟我,不必拘礼。”
阿九眼神闪烁,过了一会儿,轻声说:“小姐还是那么恨夫人吗?”
我看着他的眼,阿九的眼睛十分纯净,他虽然二十岁,但对于这个世界,有着十分单纯的理解。虽然从小就是摸爬滚打着成长起来的,经历了很多严格的训练,也经历过不少血腥暴力的事情,对于人性的黑暗早已淡然。但是相反,对于人世间的情感,却反倒不那么敏锐。从小他就基本脱离了正常人接触的那些光明的途径,所以在某一方面上,还像是涉世未深的小孩。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长叹一声:“阿九,你不能理解吗?”
“不能,夫人对我很好。”阿九毫不犹豫地说。
“那如果有朝一日她为了别的东西,抛弃了你呢?”
阿九愣住了,眼睛看着我,有些柔软和迷茫在眼里蔓延开来:“我没有想过。”
我微微一笑:“那就不要想了,仇恨太过侵蚀人的内心,你就好好照着你自己的想法生活就好了。”
阿九点点头,面容恢复了冷峻。
我看着眼前这个不知该说单纯还是复杂的阿九,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罗晓放弃了那么彻底的歇斯底里,是意味着什么。也许能像阿九那样简单地活着也是很幸福的,可是我却没有那样的幸福。
想起已经离开了许久的陆晚尘,我也是有些怅然若失,几个月过去了吧,不知道他在异国他乡,是不是已经习惯了那里的一切。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