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协议的时间,我和林逍然自然是迫不及待要离开,他回学校,我回自己租住的地方。罗晓虽然看上去很不情愿,但是也无法出口阻拦,只是默默都叫文胰瑾儿柳伯帮我们收拾东西,她自己远远地站在门外观看。我严谨罗晓进入我的房间,这是一直以来的惯例。
“终于要自由了。”长叹了一声,我和林逍然相视一笑,两个人还是那么默契,无视身后目光一直粘稠地附在我们身上的女人,毫不犹豫地在阿九恭敬的姿态中,上了车,车窗摇上,没有再多看一眼,这豪华的囚笼,我是再也不想见。
阿九还是沉默无言,也许我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一直要恭恭敬敬相待的千金小姐而已,可是他不明白,我不屑于如此。看着林逍然毫不在意地吹着口哨,我忽然感叹,还是年轻人好,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不像我,年轻的身体苍老的思想,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已经觉得自己苍老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因为林逍然还要赶着上课,所以阿九先把林逍然送到了校门口,然后才把我送到我的住处,看着眼前这张寒霜覆盖却又万分澄澈的脸,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慢慢往楼上走。
“小姐,请不要责怪阿九,阿九也只是奉命行事。”身后的阿九忽然出声道。
“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你,别往心里去。”我头也没回,轻轻地说了一句,就往楼上走去。身后的大男孩似乎静静矗立了许久,方才离去。
回到了自己的家——虽说只是租住的房子,但好歹也是属于我自己的空间。心情很是愉悦,以前从来没有那么深刻地感受到自由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在家里享受了两天自由的日子,pin那边传过信来,说是新书的最后审核已经通过了。我心情大好,决定出去购物血拼!有钱不花王八蛋。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出来,竟然遇到了一个故人,而且也是好久不见的故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带着墨镜,冷峻的面容直教人忍不住退避三舍——左迟惜,他还是那么寡淡。不过,他怎么会在上海出现呢,如果顾言晟所言非虚,那么现在左家应该忙得上串下跳才对,左迟惜怎么会那么悠闲地跑到上海来逛街呢?而且,他是一个人,身边没有任何人。
心里想着,脚下还是不慢,只是擦肩而过的瞬间,呼吸停滞了一下,似乎就在而后,那清冷淡漠的声音重重地撞击在耳中:“林小也。”
虽然现在我是很不待见左迟惜这个卑鄙下人,不过总算是相识一场,给他个面子算了,回过身去皱着眉问道:“左迟惜,有什么事吗?”
“呵,不得不说,你还真是让我惊叹呢。然也集团,林小也,林逍然,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左迟惜嘴角竟噙着笑意,淡淡的言语中不止是讽刺,还是惊叹。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说废话了?”我冷冷地会过去,“左少爷,我很忙呢,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不用那么客气、含蓄,这样会更加浪费我的时间。”现在的我,终于已经将他放下了。
左迟惜一挑眉,我才发觉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原来他的表情还是很丰富的。此刻,他把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似笑非笑地对我说:“不要那么着急,就算是然也集团董事长的千金,想必也总会有那么一点空闲的时间。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虽然现在罗晓能完全不把我们左家放在眼里,不过,也许未来她不会那么想。我知道你跟你母亲关系不好,不过,她好歹也是你亲生母亲,要是她有什么事,你也是不希望的吧。”
“你什么意思?”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左迟惜说那么多话,比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说的总数还要多,左家应该是很忌惮罗晓的才对,就算是他们不畏强权,也不应该那么淡定把?按照他说的话,莫非,左家还在酝酿什么阴谋?
左迟惜一向白皙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绯红,那神色,竟然是因为激动所致,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在他神色看到过这样的表情,那表情就像吸血鬼跃跃欲试地咬吸取别人血时流露出的狰狞和嗜血:“我的意思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只不过是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来告诫你一下而已。而是罗晓以为她一个人可以翻天覆地,那她就真是太天真了。”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左迟惜从来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唯一可以说是他的兴趣爱好的东西可能就是工作。因为他还没有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开始融入左家企业的管理团队里去了,对于工作、事业、名利,也许他看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平时难得说一两个字的他,也就在此时,跟我长篇大论,只想表达他现在“欲与罗晓试比高”的心情。我很相信,光是一个左家的话,顶了天也翻不了罗晓。
“那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淡淡的语气,只为表达自己的不在乎,然而左迟惜却耻笑道:“这话你跟别人说,可能会有些蠢蛋相信,但是跟我说,那就太天真了。”
我沉默无言,左迟惜忽然问:“你身上那个吊坠,就是罗晓给你的东西吧。”
“这和你无关。”听到他提起那个吊坠,我生硬地挡了回去。
左迟惜忽然怜悯地看着我:“我知道你把那个吊坠看的很重要,上学的时候为了这吊坠,还跟最好的朋友闹翻过。不过这也是你的失败之处,不够狠心。她当年都那样对你了,你何必要那么记挂她呢?”看他的样子,是对我和罗晓的事情很清楚了,果然事情一泄露出去,就容易一传十、十传百,我一点也不希望自己从此就变成了名人,被所有人关注。有机会的话,还应该警告罗晓别把我们以前的关系大肆宣扬。
“这似乎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你要是就想跟我说这些无聊的话,那么我就要走了。”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不待他回答,我转身就走。左迟惜没有再出声阻拦,只是那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似乎一直在我身上停留,说不出来的诡异。我心里虽然有些不屑,但对于左迟惜这个人,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本性冷漠不说,也算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大约只有对自己的妹妹左芒有一点亲情,很是宠溺,所以左芒找人开车撞我,他对我也只不过是淡淡的愧疚,甚至这份愧疚,也没有说出口。现在的左迟惜,似乎比一年多以前更阴狠了一些,说起话来叫人毛骨悚然,不知道他将他们家族的企业接受得怎么样了。
莫名的不安驱使我给顾言晟打了个电话:“我想找你问问广州那边的情况。”
“什么情况?交通吗?还是气候?没有洪水和海啸,更没有火山喷发啊。干嘛忽然问这个?”顾言晟傻啦吧唧地说着。
我有些忍俊不禁:“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好吧,我想直接问,左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还关心左家?不会还对左迟惜贼心不死吧?”顾言晟很诧异地问。
“你先告诉我就对了。”没有时间跟他废话,我迅速问道。
顾言晟想了一想:“还是原来那样啊,被然也集团压制地死死的,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然也集团也趋于松手了,似乎也是不想把左家给闭上绝路,两家差距那么大,罗晓貌似不必那么关心左家。”
不会吧?难道是我多心了?我只能又问:“那你知道左迟惜为什么忽然来上海嘛?”
“左迟惜?他去上海了?我不知道啊。”顾言晟很不敢相信地叫道,但很快又自己平静了下来,“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了,所以我也不大清楚。但是说左迟惜现在跑到上海去,还真是有些滑稽。”
“哦,那你不知道就算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刚在竟然遇到他,还说了几句话,我也有点觉得奇怪,所以问问你。”没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