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庄牧提高了因为鼻塞显得嘟囔的声音。
“参谋长同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以为报,就小的溜溜的给您找医生来了!”说完,自己也感到好笑。也有些不好意思,庄牧老说,革命军人不兴这一套!江城侧身让开,让庄牧和夏沐面对面。
庄牧本来想说他没事,但是看到夏沐低着头,两肩一耸一耸的小样子,就觉得有事也行。
“见到领导,不知道敬个礼啊!”夏远喝了口水,趁机看了看庄牧,又看了看自家妹子,怎么也没看出革命感情。但是,有妹不逗,心里难受。
夏远放下水杯,大步走到夏沐身侧,提高音量朝她吼去。声音大的震得夏目耳膜生疼。
“不会小点声啊!野蛮!”夏沐低着头转转眼珠,这么多人不想和自己的神经病哥哥较真,就自己嘀嘀咕咕。
“你说啥?”夏远又吼。
这实在是忍无可忍!
“报告!我说我的首长不是你!”夏沐拿出自己最大音量回答,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标准的军姿。
就这一句,夏远蔫了。
庄牧终于知道夏远这损人的功力为何如此深厚。
果然家有仙妹。
“江城,”夏远深吸了一口气,目标转向江城。
“到!”江城原本看戏看得好好的,怎么就战火转移了呢?
“跟我出去看看。虽然进展顺利,但是不能掉以轻心!”夏远憋了半天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背着手出去了。
简易的指挥中心就剩下两根木头。
这指挥部原本就是就着老乡家残破的房屋搭起来的,里面的条件却比外面好不到哪去。昏暗的屋子只有一盏小吊灯晃晃悠悠的亮着,一张桌子上铺着地图,散乱的放着几只笔,两把椅子,一把上坐着庄牧,一把上放着通讯器材。
庄牧坐着,夏沐站着。庄牧不说话,夏沐也不吱声,房间里略显尴尬。
在夏沐看来,自己好像犯错的小孩子,庄牧就像自己大家长,酝酿着批评自己的稿子。想到这,夏沐又像乐了。因为,这种事,确实像庄牧会做的事呢。
“你坐,”庄牧盯着夏沐看了好久。昏黄的灯光衬得夏沐很柔和。直到夏沐的目光与他交汇,看到夏沐可怜兮兮地撇了撇嘴,庄牧才意识到她站了好久了。但是,环视整个屋子,能坐的就剩下自己屁股底下这椅子了。庄牧赶忙站起来让座。
然而一闲下来,那天狠狠撞树的腰就疼起来。这一站,就很困难。
“哎哎哎,你坐好好不好?你能折腾,你这腰可不行了!”夏沐见他要起来,急忙跑过去把他按在椅子上。
近了看夏沐,瘦了点。圆圆的小脸都瘦出尖下巴了。
“这几天,累坏了吧!”庄牧心疼了。他住院那几天听夏远说是去培训了。想是急忙组织来的,这又吃不好睡不好肯定是累坏了。
将按在自己肩上的小爪子收进自己的大手里,轻轻捏了捏。有个词怎么说来的,恩,柔若无骨。
“参谋长同志怎么动手动脚的呢!”用另一只手拍开他的大手,态度很坚决,实际抗争力度很微小。其实,也就是夏沐小同志害羞了。
一时间,又是无声。
夏沐暗自叹气,和这根大木头一起,心都被带老了。
“这能不能找个地方让你躺一会,”到底是心疼他,但是夏沐话一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庄牧看向她时眼里笑的直冒邪火。
“你看你这个人,能不能用军纪严格要求下自己!想到哪去啦!”夏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夏沐自己也觉得,在刚才那种氛围下,正常人干不出那事来!夏沐自己连忙解释,庄牧只但笑不语。
“我、我我,”夏沐想解释却说都不会话了。
从交战到现在,庄牧见过小木头强硬、狡猾、失落、温柔的各种样子,唯独缺了害羞和紧张。他还以为小木头已经金刚不坏了呢。现在看来还好,自己喜欢上的小妮子还在正常人的区间。
见小木头急得脸都红了也说不出别的,庄牧有点舍不得。
“我懂我懂。小木头不就是想让我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腰嘛!”这样可爱的小木头现在还不能总逗,跑了可就追不回来了。
见他懂自己的意思,夏沐瘪瘪嘴,哼哼唧唧地表示同意,却没有对他那一句“小木头”表达意见。
庄牧趁机再次把夏沐的小手裹进自己手心。刚刚的触碰,庄牧发现夏沐手很凉。这一次,夏沐没再躲开。
庄牧很高兴她没有拒绝他的亲近。
“那什么?到底行不行?”夏沐任由他捏着她的手。但内心还是害羞的,总是不想就这样和他面对面。
“不行吧,这床啊木板啊都拿去给老百姓了。再说了,这种时候,兄弟们都在外面拼命,我在这坐着就够过意不去了,是不是?”夏沐真的站的够久了,庄牧知道她不会让他站起来,他也很想把她抱在腿上让她休息一下,但是现在还不行。
夏沐显然是听进了他的话,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懂,可是你这腰,再不休息,回去又得住院了。要是再严重,就真的不能在部队了。”夏沐瘪着嘴,耷拉着小脑袋,声音颤颤的。
庄牧懂了,她在心疼他。
庄牧很高兴的,她懂他。
“那我躺地上吧,你给我揉揉。上回你揉的可管事了,成吗?”庄牧舍不得眼前这个女孩难过。这种情绪,从来没有。但是庄牧懂。
夏沐看看满是石子的地面,这样的地趴上去也咯得很疼的,但是也没别的办法了。夏沐咬咬唇点了点头。
慢慢扶着庄牧趴好,给庄牧按摩腰部。
来的时候,她听江城说了庄牧的光辉事迹。江城讲的热血澎湃,她却听得心惊胆战。光听一听,就觉得很疼。其实那天他见到她之前,夏沐已经见过他了。那个时候,他正背着一位腿受伤的大爷上救援车。
夏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