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挑剔。”
“我送她们走,你嫁给我。”阿诺德埋头在她颈肩。
梵包好伤口想推开他,突然觉得身体酥软,竟使不出力气,不禁又惊又疑,明明没喝他的酒……
“是蜡烛。”阿诺德仿佛洞察了她心中所想,埋首在她颈间轻声说,“蜡烛里混了迷香。”
梵身子渐软,再也撑不住阿诺德倚来的体重,缓缓倒在了地上,阿诺德便也顺势压在了她身上。
他从她的颈间吻起,温柔辗转到唇,她当然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的舌在口中肆无忌惮的侵袭,不给喘息的余地。
脑中渐渐也模糊,在陷入黑暗前她看见他肩头的伤口被牵动了,又开始出血,“让你流血流死算了。”这是她最后的意识。
这天的天气好极了,天是淡淡的泛出白的蓝色,海是纯纯的凝成碧的蓝色,偶尔飘过几丝云,或掠过两三只海鸥,则成了生动的点缀。
被印度人誉为本世纪最大的婚礼就在罕幕罗沙滩举行,临海的舞台被改造成了举行仪式的花台,因为婚礼是在开放性的沙滩举行,除了花台附近的嘉宾席,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场面及其盛大。身着镶金边白袍的神父站在花台中央,旁边是一袭海军司令制服的阿诺德,金色立领,蓝色肩带斜跨前胸,挺拔而尊贵。
将被他迎娶的新娘无疑是今天最幸福的,萨金娜遥遥望着阿诺德,激动得几乎窒息,前一夜准新郎的“出轨”早已被选择性遗忘,踏上红毯的另一头即意味着拥有了权力、地位、财富,谁还会在乎那些细枝末节?
嘉宾席由红毯自然分成了两派,一边是印度王公贵族,一边是英国官绅,穆凌夜和索丝都是简单的缎面礼服,一个裸粉一个鹅黄,小声交谈:“真没想到她最后还是挑的这件。”“我猜到了,她最喜欢蕾丝和蝴蝶结。”“这颜色衬她的肤色可真是灾难。”“这一定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败笔。”“那可未必,等以后回了伦敦……”“我为梵小姐设计的那件礼服大概永远只能是收藏品了。”“唉,真为公爵大人感到遗憾……”
远处钟声的响起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婚礼时间到了,可迟迟不鸣炮,唱诗班不开口,阿诺德站在花台上,也不见走下红毯的意思,一开始因为紧张,萨金娜没有察觉,渐渐的,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拉赫曼也感到不对劲,找夏尔玛商量,转头却发现不见了人,顿时又怒又急,婚礼眼看就要开始了,送新娘的父亲却在这关键时刻没了影子。
她们的焦急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辆金色马车的缓缓驶来结束了一切。
这是辆十分精美的雕花马车,恰好停在红毯的尽头,仆人打开车门时,所有人的好奇都达到了顶点,下来的是个穿黑色礼服的中年男人,棕色皮肤,顶个大肚子,许多人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竟是夏尔玛王公。
可他下车后并没离开,而是站在车门边,抬臂做了个握扶的手势,意味这车里还有人。
踏在脚蹬上的高跟鞋是金色的,礼服裙用的是最奢华的中国绸,奶白底色,腰间缠绕金色花藤,袖领以金色蕾丝衬底,低敛又张扬。
看着夏尔玛牵着她走上红毯,阿诺德步下花台相迎,萨金娜张了半天嘴,结结巴巴说了句傻话:“她,她,她是谁?”不是不认识,只是不愿信。
不仅是萨金娜,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迎接这场戏剧般的变故,嘉宾席变得异常静穆,好在他们只是来观礼,本也无需说话。
夏尔玛将梵的手递交给阿诺德,他温柔牵着她走上花台,共同接受神父的祝词。
从背后看去,新娘长长的裙摆铺陈红毯,由四名花童牵着,奶白绸上金藤美丽蜿蜒。
“……你愿意这个女人当你的妻子吗?在上帝的护佑下住在一起,迈入神圣的婚姻殿堂?”
“我愿意。”。
“不!”一声凌厉尖叫划破长空,拉赫曼试图冲上花台,被礼卫队拦在了半途,“不!大人!您不能娶她!”
新郎新娘都回了头,阿诺德皱眉,梵露出浅浅的难以察觉的笑。
阿诺德以眼神示意卫队处理,夏尔玛似乎觉得太丢人,也指挥宫廷侍从拉回拉赫曼,阿诺德和梵刚要回身,却听拉赫曼大喊:“您不能娶她,她不是夏尔玛的公主!她甚至不是我们印度人!”
哗然!夏尔玛上前狠狠呵责:“你疯了!”阿诺德眉头皱得更深,梵的神情是完全的惊讶,还有丝释然和恍然。
夏尔玛迅速让人堵住拉赫曼的嘴拉她下去,却听梵平静的开口:“让她说。”红毯上一众人愣了愣,阿诺德也说:“让她把话说完。”
英军礼卫队不再阻拦,夏尔玛也不好硬拉,拉赫曼又往前窜了两步,冲着阿诺德道:“她母亲到印度的时候已经怀了她,她没有半滴夏尔玛王室的血统,您是来与王室联姻的,不能娶她!”
夏尔玛低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梵先是轻轻颦起眉,而后很快舒展,微微地笑了,她缓缓步下花台,阿诺德抓她的手,她回眸一笑,倾国倾城,阿诺德竟松了手。
梵走向红毯上的拉赫曼,越走越快,逼近时突然抽出旁边护卫身上的剑,猛的刺进拉赫曼右胸靠肩膀的位置,拉赫曼惨叫着倒下,嘉宾席客人们纷纷站起,抽气惊呼声此起彼伏。
如刺入时一般迅速,梵拔出剑扔在地上,拉赫曼又是一声惨叫,已经有仆从上前给她止血,梵走到夏尔玛面前,“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夏尔玛低头不敢看她,“孩子,我,我……”
没再听他说什么,梵已经走了,没人上前阻拦,却听花台上的阿诺德道:“神父的问话你还没有回答。”
梵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毒是假的,我们俩不相欠。”
“不,你欠我。”
梵似乎觉得他在胡搅蛮缠,不理他准备走,阿诺德跳下花台奔了过来,梵正戒备,不想阿诺德跑到她面前,紧握她的手,“你欠我我的心。”身体一矮,竟是单膝跪了下来。
“嫁给我。我爱你。”
沙滩上万众瞩目着这一幕,将前面那些变故暂时都忘了,只关注这奇异又浪漫的画面,新郎在向新娘求婚。
时间像定格,几秒钟如同过了很久,梵轻轻挑眉,“你想好了?”
阿诺德笑着起身抱住她,霸道又温柔地吻住。
几只海鸟从天边掠过,沙滩上响起掌声一片,只有拉赫曼还在虚弱地小声说,“总督大人是来联姻的,她不是印度人……”
海与天的尽头,水是那么蓝,云是那么清,渐渐幻化出淡淡玫瑰红的色彩,那是太阳将要升起。
梵站在船头吹着海风,掏出挂在颈间的坠子,那是个翡翠雕成的莲花扳指,在尼斐继任总督的那天晚上,夏尔玛将这个扳指交给她,说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