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
他气得顿足大吼:“不识好歹的臭丫头,我听见你喊才进来看看你的,不领情就算了,你今后想我来我都不来了!”说完撒开脚丫子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朵朵怔怔地瞪着他的背影,气得又流下几滴细小的泪水,忍了半天才平复下来,这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临出门前,她把菱花镜拿在手里看了一下,赫然发现镜面上映出一只凶恶的扬子鳄,好象还长着翅膀,吓得尖叫一声把镜子抛到床上,像遇见鬼一般地逃出房去,将门重重地磕上。
她来到堂屋时,见陈婉婷和王雨泽已经坐在饭桌旁了。陈婉婷看见她进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王雨泽低着头,一副对她视而不见的神情。陈千帆站在门口,看见她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笑眯眯地问:“朵朵,昨晚的雷打得好大,把你吵醒没?”
朵朵仓皇地小声说:“没有。”
陈千帆说:“那就好。”照例给她乘了一碗粥,又乘了一碗粥,两碗同时垒在她的面前。陈婉婷已经死了心了,对养父明显的偏心眼做出视而不见的冷淡神情。
朵朵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憋不住试探:“爷爷,我想待会给妈妈挂个电话,告诉她我在你这里,免得她担心。”
陈千帆问:“你带手机了吗?”
朵朵说:“来时走得匆忙,手机没带在身上。”
陈千帆笑道:“那就没办法了,爷爷这儿也没有电话。”
朵朵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点多心,只觉得陈千帆的话音未落,陈婉婷和王雨泽都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就仿佛从他嘴里刚刚吐出过一只青蛙一样。朵朵心里起疑,继续追问:“你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让我跟妈妈联系上呢?”
“没有!”陈千帆一本正经地回答,忽然又呵呵笑道,“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妈妈留过字条了。”朵朵只好闭上了嘴巴。
吃过饭后,陈千帆交待王雨泽说:“我马上要出去一趟,你待会带朵朵四下转转。”
王雨泽闷声闷气地说:“我今天还有事,没功夫陪她。”
凶犁洞(一)
陈千帆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你有什么事?朵朵是远客,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应该暂且放下,先把她陪好再说!”
王雨泽没有吭声,朵朵心想,亏他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说可以一直陪我,想不到这么快就变卦了。她是个既敏感又骄傲的小姑娘,拼命压抑着不断涌上来的泪水细声细气地道:“爷爷,不要为难他了,我不用人陪。”
陈千帆说:“那怎么行呢?你初来乍到的,青丘山上猛兽又多,出了事情我怎么跟你妈妈交待?”
“别担心,我是陈千帆的孙女,哪个怪兽敢惹我呢?”朵朵瞅着陈千帆的脸色,见他眼里有了笑意,连忙趁热打铁道,“再说就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爷爷肯定也会知道的是不是?”
陈千帆沉吟了片刻笑道:“小丫头,真是生了一张利嘴,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了,那些畜牲哪里认得你是我的孙女?婉婷,我把朵朵交给你了,你到时候负责把她安全地带回来,南面的凶犁土丘千万不要带她去。”陈婉婷因为昨晚刚刚挨了训斥,此时只得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陈千帆走后,王雨泽立刻闪人了。朵朵料想陈婉婷根本不想陪她,正准备独自去喂小马虎,忽听陈婉婷在她身后喊了声:“你要到哪里去,爹爹不是让你今天跟我走吗?”
朵朵站住回头瞅着她说:“我以为你今天没空。”
陈婉婷怒道:“谁告诉你我今天没空?我今天的全部任务就是把爹爹的心肝宝贝陪好,你随我来!”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在前面走了,朵朵迟疑了一下还是撵了上去。陈婉婷走了几步,回头见朵朵跟了上来,忍不住璨然一笑,更是卯足劲加快了步伐。这时雨已经停了,山路又湿又滑,朵朵连滚带爬、手足并用都没办法赶上她,只得拖着哭腔喊:“姑姑,你慢点。”陈婉婷呵呵笑道:“就这样你就赶不上了?真丢人,爹爹居然有你这么没用的孙女!”朵朵一怔,用沾满泥泞的手抹了一把眼泪闷声不响地追了过去。二人沉默地赶路,陈婉婷像是故意吊着朵朵一样,在前面走走停停,既不让朵朵掉队,也不让她靠自己太紧。她们下了山,路过一片沼泽,又上了一座山。朵朵在后面摔得鼻青脸肿,已经完全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离家多远了,陈婉婷才停了下来。
朵朵跌跌撞撞地赶上去问:“姑姑,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陈婉婷笑道:“我带你去的肯定是好地方,你伸长脖子往下看看。”
朵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她们脚下有一处像井一样的石洞,深不见底。朵朵有点惧高,此时看到那个幽深的洞口就头昏目眩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问:“一个山洞有什么好看?”
陈婉婷轻蔑地道:“你眼睛瞎了么?这可不是普通的山洞,下面还有个铜门呢。”
地下的洞口居然还有铜门?朵朵的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挪到洞口张望,可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姑姑,我没看到有什么铜门啊。”她疑惑地说。
“那你就下去仔细看看吧!”陈婉婷一面说,一面飞起一脚踹在朵朵后心。朵朵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就失去平衡一头从洞口栽了下去!
朵朵再次睁开眼睛时,见自己正躺在洞底,有淡淡的光线从她左手边的一个小洞里透了出来。朵朵害怕极了,小声抽泣起来,轻轻地唤着“爷爷”,可是陈千帆却没像上次遇见蛊雕那样应声出现。朵朵哭了一下,默默对自己说:“陈朵朵,现在只有你自己能够救自己了。要记住你是陈千帆的孙女,一定不能给爷爷丢脸。”这样一想,她立刻勇气倍增,匍伏着钻进身边的小洞里向着亮光的方向爬去。大约爬了十几米的样子,岩壁变得越来越窄,潮湿尖利的石块不断擦着朵朵的身体,挂破了她的衣服,但她并不感觉疼痛,也不敢shen • yin。好在狭窄的地方只有一堵墙那么厚,朵朵穿过洞口汹涌的水帘,进到一座又高又宽的地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