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哭得几乎要闭过气去。二人僵持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王雨泽让步了,他走过来说:“好了,你看看你哭的那个样子,实在是难看极了。赶快把眼泪擦干净,我扶你回去。”
朵朵大哭着说:“谁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别说我现在还死不了,就是我今天死了也跟你没任何关系!”
她再次推开王雨泽独自向前走。王雨泽没再跟她理论,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朵朵经过半天的折腾与惊吓,手和脚都好象不是自己的了,来时半小时的路一直走到太阳下山还没到头。她越想越气,实在没有力气继续往上爬,索性一屁股坐下嘤嘤地哭开了。王雨泽见此情景也远远地停下了脚步,一声不吭地陪着她站着。
陈千帆一直在书房中坐着,到晚饭的时候才发现朵朵和王雨泽都不在,动用了法力才知道这两个冤家在半山腰对峙,连忙慌慌张张寻了下来。他看到朵朵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气得冲到王雨泽面前劈头盖脸地扇了他一记耳光,厉声责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是嘱咐你好好照看她的吗,你又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朵朵从来只知道陈千帆是个和气的人,跟她说话一向轻言细语,万没想到他不但会发怒,而且打人也是一样的疼。陈千帆这一掌看来用的力气很大,王雨泽向旁边踉跄了一下,白净的脸上立即现出五个红指印。但他未作任何辩解,挨了打之后仍然恭恭敬敬地束手在陈千帆面前站直了。朵朵又愧又怕,扑到陈千帆怀中紧紧抱住了他那只再次扬起的右手,哭哭啼啼地说:“爷爷,你错怪他了,是我无意中跟他进了他家,碰到了他妈妈,他把我从他妈妈手里救了出来……总之你不要打他!”
陈千帆缓缓放下手说:“小孽障,看在我孙女为你求情的份上,我今天就饶了你这次。”
王雨泽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怨色,毕恭毕敬地道:“是我没有照看好朵朵,师父责罚得对,感谢师父的教导之恩。”
红线(二)
朵朵目瞪口呆地看着王雨泽平静柔和的面容,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明白他是真地感激陈千帆揍他揍得对,还是表面上装装样子而已。这个一出生就已十三岁的少年此时在她眼里就像一团谜。陈千帆对这个徒弟向来严厉惯了,并未觉得王雨泽的态度有何不妥,说了声“走吧”,拉着朵朵的手飞入云端。朵朵见王雨泽远远地落在了他们身后,看了一眼陈千帆的脸色细声细气地问:“爷爷,今天明明是我不对,你却为什么要去责罚王雨泽呢?”
陈千帆笑着看了她一眼回答:“我何必管谁是谁非,总之我陈千帆的孙女在青丘山是不能受委屈的。王雨泽是男孩子,打两下又有什么关系。”他毫无逻辑的解释让朵朵听了既感动,又有些发晕。
这天晚上吃过饭后,陈千帆又把自己锁进了书房。朵朵因为同时得罪了王雨泽和陈婉婷两个人,只得一个人去喂小马虎。小马虎喝足了水就开始张嘴扯她的衣服,好象是想让她跟着走的意思。朵朵摸了摸它的脑袋,跨坐在它背上,它便长啸一声凌空而起。因为它走得很稳,朵朵并不害怕,任由它走走停停。不过片刻的功夫,它就从空中落到凶犁土丘山脚的沼泽上。朵朵从它背上下来,轻轻拍了拍它的背,它便摇着长蛇一样的尾巴四处觅食去了。朵朵跟着它走了几步,见前方有一个白色的人影正背对着她站在银色的月光下。她心念一动,走近一看,那人果然是周灵溪。他正抬头望着天空,一呼气,就有一颗金丹从他的口中出来直上云霄;一吸气,金丹又回到他口中。这样一呼一吸,周而复返。朵朵静静地瞅着他,心想这大概就是王雨泽他们所说的炼丹吧。
他瞟见她,将金丹吸入口中停了下来,面朝向她问:“这么晚了,你不在家好好睡觉,跑出来干什么?当心我父亲把你抓去吃了。”
朵朵转了转眼珠道:“我跟你在一起,如果你父亲抓我,你会再把我放了的,是吗?”
他板起脸来冷冷地说:“我才懒得管呢。”
朵朵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干笑了一声朝着小马虎的方向走,安慰自己说她今天已经得罪两个人了,再多一个周灵溪也所谓,反正债多不压身。她不理他了,他却又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轻声问她:“那是驺吾神兽吗?”
朵朵没有看他,没好气地应了声:“是。”
他越过她快步朝小马虎走去。小马虎一看见他,马上就欢快地跑了过来,围在他身边舔个不停,对他竟比待朵朵还亲热。朵朵在心里骂道,呸,还敢称什么神兽,连妖怪都认不出来,真是一只不讲原则的畜牲。
“你的宠物不错。”他蹲下来轻抚着小马虎的头,脸上的表情似乎和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