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层楼都是这样下来的。咚,咚,咚。
我都能想象出邝在我脖子后面呼出热气的感觉。
来到地下室的门廊,我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在楼梯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指示牌,指向动物试验间。我刷了米苏拉的卡,推开门。进入前厅后一股来自两边的气流冲向我。然后是另一扇门,同样的小黑匣子。
我把这扇门也刷开了。
一股混杂着雪杉木、食物、动物体味和排泄物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右边是一个带脚踏板的不锈钢脸盆。旁边的一只箱子里装满了白大褂、手套、靴子和面具。一切防止你被田鼠、老鼠和兔子传染病菌的防护用品,当然这些东西也防止你把什么传染给它们。
我慢慢地走过一片下面嵌了许多黄铜排水管的地面。这里的墙是粉红色的,而不是像外面的褐色,墙上用红红绿绿的字体写着一些用动物做试验的正确方法和卫生注意事项。右边韵一扇金属门上有一扇很小的玻璃窗。通过它,可以看见里面昏黄的灯光下,有几百只笼子,里面关着成百上千的老鼠。通过把笼子隔开的木板,几千个生命骚动着,房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左边的一扇同样的门里关着大田鼠,旁边的另一扇门里关着的是兔子。
10步远的地方是另一扇门,不像这几扇门看起来那么坚固,我向它走去。
我听见身后气流的声音,随后是一声金属的刮擦声。
我转过身去。
“她叫的真惨啊,麦考密克医生。”
119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迈克尔·邝说。他呼吸急促,汗已经浸湿了胸前的衬衫。他右手拿着一把shǒu • qiāng,左手拿着一团皱皱的白布。
“多萝西在哪儿?”我问,“蒂姆在哪儿?”
邝走近了几步,“她曾苦苦哀求你跟我们合作。”
“他们到底在哪儿?”
作为对我的回答,他把手上那团布扔了过来。它划了道很矮的弧线落到我的面前。我弯下腰捡起来;白布已经被血浸透了。
我打开白布,里面是一节手指尖,从第一指关节处被生生切断了,指甲上涂着粉色的指甲油。
“她还有9根,麦考密克医生,”迈克尔·邝冷冷地说,“那个男孩的手还是完整的。”
“走。”
我向前走着,邝的shǒu • qiāng抵着我的后背。走到那扇没有窗户的门时,邝对我说:“打开它。”
我握住门把手推开门。
托尼正对着话筒说着什么。他坐在一把多功能椅子上,房间内有一张多功能会议桌,桌子周围是一圈多功能椅。一个连着视频监控器的显微镜摆在墙角。一排存储幻灯片的壁橱紧贴着墙。那些墙壁——被粉刷成了与走廊一样的粉红色,墙上装饰着一些很廉价的画,都是一些关于老鼠、狗、鸟等动物的古画的复制品。
托尼挂掉电话。
多萝西不在这里,但是该死,蒂姆·金在。
蒂姆看着我,带着一种厌恶的神情。在他面前的一块蓝布上,摆放着数十种医疗用具:镊子、止血钳、螺丝钳、主动脉钳等,还有一些骨科手术用的剪刀和咬骨钳,以及一些看起来像钢丝钳之类的大家伙。他们用来切断多萝西手指的工具说不定就在这里。
他手中正摆弄着一把7英寸长的尖头主动脉钳。我走进屋时,他正在用钳子想把布的一角夹起来。看见我,他放下了那块布。
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我想,对于他来说也许玩弄这些外科手术工具比看小人书要容易一些。
“你让原本可以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了,麦考密克医生。”托尼说。他的眼睛瞟了瞟我手中带血的白布,“你让我们不得不去采取一些令人遗憾的行动。”
“她是你的姨侄女,”我说,“你的亲姨侄女。”
“她做出了牺牲,”托尼回答,“我们都做出了牺牲。”
在那一刻,我就想摧毁眼前这一切,把这些不可理喻的人都清除出这个世界。我想用这些骨钳把他们的骨头夹碎,让他们尝尝这种惨无人道的痛苦。
我把白布包着的手指放到桌上,然后缩回手。托尼伸出手,捏着布的一角,把它拖向自己。
我会遭天谴的,如果让这些恶棍掌控一切的话。
当托尼被他姨侄女的手指转移了注意力的时候,我悄悄把手伸进口袋,用右手指抓住方伟研的注射器。
邝用枪顶住我的背,迫使我向前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