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靛宁猛然醒悟自己的失言。
“知道我为什么要娶你吗?”墨笛芾又问。
“是因为我的容貌吧!东方说我的样貌只应天上有。开始我还笑她夸大其辞,这下信了,否则也不会惹得你才见了我一面就要跟我成亲。”
“或许吧!美丽的女人我不是未见过,她们的姿色比之你只是略差而已。”
“那是为什么?”
顿了顿,墨笛芾道,“‘自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度靛宁忽然笑了,“你亦喜欢李后主的这首词吗?”
“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以为你冰雪聪明。”墨笛芾背过身去,不再看她的脸,因为这张脸让他觉得挫败。
度靛宁甚是不解他话里的意思,见他不想再说话,便在桌边坐下。
墨笛芾不想再这样冷然下去,放下杯子准备出门,谁知度靛宁见他要走,居然跟了上去,有些着急地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此话一出,墨笛芾一回身抱起了度靛宁,吻上了她的唇……
这次,她没有拒绝。
是谁说“夜凉如水”?
清早的风最是能吹进人心里去,风摇影动,杨柳婆娑,轻枝漫舞,悠然自得。如此的春景着实叫人心醉。
一大早,墨笛沛已经离开了,墨笛芾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大哥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孩儿见过爹!”
“靛宁见过爹!”
“乖!谨记今后两人要相敬如宾,勤俭持家,我们墨家在京城是名门望族,切不可做让墨家蒙羞的事,靛宁,你已是我墨家的人了,自然要了解我墨家的规矩,用完早膳后你和笛芾一起到祠堂去,我有话要交代给你。”墨仲岩慈祥地笑着,他总算为墨家的后继松了口气,老二终于妥协,已经成亲了,看来这个媳妇在儿子的心里非一般女人可比,“还有,笛芾他生性风流,今后你可要担起相夫的重任,替我好好管教他。”
墨笛芾听完后,脸都气绿了,“爹,干嘛在靛宁面前说这种话?你是要弄得我们夫妻不和吗?靛宁若是误会我怎么办?”
度靛宁温柔地笑了,她看了墨笛芾一眼,“爹,我知道了!”
“你自己做得出来还怕我说你两句!我是怕靛宁被你欺负了去,才先提醒她几句。行了,行了,你今后好自为之就是了。”
“是啊,是啊,有了这么个可人的儿媳妇,爹就不用再关心我了,什么事都向着她算了,活该我没人要。”墨笛芾没个正经地道。
“哟哟哟,现在跟我装可怜啊?也不知道是谁当初非要娶这个媳妇的,爹那么喜欢靛宁,你反到不高兴了!”墨仲岩在儿子面前完全是个老顽童,“我一直想要个贴心些的女儿,也难怪我中意靛宁了。”
这时的墨笛芾又回归到了那天的不羁模样,居然与墨仲岩没大没小起来。
看着他们父子两的玩笑,度靛宁想起了洛阳的老父亲,心下黯然,自己的决定似乎太自私了,完全没有顾及爹的感受。从今后他一个老人,没有儿孙的承欢膝下,没有妻子的随伺身旁,要如何独自过完下半辈子!
注意到她的沉默,也了解她的沉默从何而来,他轻轻搂着她的肩,靠近她耳边道,“不要皱眉,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回去探望岳父。”
度靛宁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抑制心里的感动。
墨笛芾扶着她坐下,调整气氛道,“好了好了,我饿了,吃饭,吃饭!”
祠堂里烛火跳跃,墨家的祠堂果然气势非凡,一砖一柱皆是出自名家名品。
“墨家列祖列宗,不肖子孙墨仲岩在此诚心叩拜!身后是犬子墨笛芾和媳妇度靛宁,昨日是他们新婚,故而今日让各位老祖宗过目。望老祖宗保佑我们墨家子孙世代平安!”三叩首后,他又转向了一个西边的一个牌位,神情是难掩的悲伤。“颐娴,笛芾终于成婚了!媳妇与你同是洛阳人,和你一样也是个美人胚子。名叫度靛宁!看来是个知书达礼的丫头,你在天上保佑他们夫妻二人长长久久,白头偕老啊!”
点香,上香。度靛宁不敢有丝毫怠慢。
“靛宁,这是我们墨家的家规。”墨仲岩指着东西两面墙上密密麻麻的字道,“你留在这里背诵,直到记熟为止。”
“是,爹!”
转眼已是午膳时分了,只是度靛宁还未出祠堂。
“爹,我们真的不能让靛宁出来吗?那么多的家规,要记很久的!”
“这是规矩!”
墨老爷子难得的严肃,墨笛芾不再说话了。
墨笛芾站在祠堂的门外,想进去,可是门上了锁。透过窗纱,他看到度靛宁并不在背家规,她盘腿坐在墨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前,仿佛入定了一般。她背对着他,因此墨笛芾看不到她的表情。
天很快暗了下来,度靛宁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没有要起身的迹象。墨笛芾用完晚膳,实在按奈不住内心的焦急,“爹,你开门吧!靛宁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儿子啊……”墨仲岩试图耐心劝导。
“哎呀,不跟你磨蹭了,我自己想办法。”话音一落,人就已冲了出去。
“靛宁!你怎么样,一天没吃过东西,没事吧!”这时,在墨笛芾身边突然又冒出来一个人,原来是东方。
“小姐,小姐,你快回句话啊!”东方焦急的道,“姑爷,我们把门撬开吧!小姐在洛阳的时候也总这样,呆在祠堂一天就不愿出门了!”
“这是何故呢?”有些疑惑了。
“小姐她信佛,有位高人说我家小姐有佛缘!”
难怪仙风道骨,飘逸出尘!
“你先下去吧,这里我想办法!”
待东方走后,墨笛芾轻轻叩了叩门环,“听说你信佛!那你知不知道‘五百次回眸’的佛语呢!”
里面忽然便有了动静,“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想说什么?”
“既然知道,那我问你,我与你的这段姻缘是前世多少次的回眸换来的!”
“定是千万次了!”
“那为何还要辜负这千万次的回眸!”
“……”度靛宁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一声,缓缓站了起来,门外,是另一片天了。她仰头看了看,“都已入夜了!”拂了拂衣袖,她从墨笛芾身边昂首而过。
没走几步,只听“度靛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