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茶,度靛宁确实安定了不少,见她脸色已无大碍,墨笛芾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与项大哥有事相商,出去片刻。”
待墨笛芾一走,一旁的东方就忍不住了,“小姐,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二少爷是在哪里找到你的?你又受了什么惊吓了?”
没有回答,度靛宁又出神了。
“小姐!”
度靛宁回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凄楚,“东方!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东方卿没想到她有此一问,忙道,“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这么问我呢?”
理了理衣袖,望向窗外,“他来了!”
“他?谁啊?”东方一时还会不过意来,片刻后,猛吸一口气,“你是说晓风哥哥!”
度靛宁点了点头。
“怎么会?他怎么会来京城呢?他没有陪在老爷身边,那就是在洛阳啊!”
“洛阳的那个度家早就不是他要呆的度家了!那个度家已经留不住他了!”幽微的叹息声,东方听到了,那是往事已去的无奈,“如今的度晓风再也不是陪着我们扑蝶的少年了,他成了锦衣卫指挥使,而我半点也不能怪他,因为错的是我,是我先背弃了我们的感情,尽管我辨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越说眉就蹙得越紧,东方不忍她再这样自责下去,“小姐,到底今天晓风哥哥对你说了些什么,竟惹得你如此伤怀?”
她摇摇头,她不要晓风在东方心里美好的烙印消失,“他没说什么,只是我觉得愧对他了。”
东方蹲下身,定定看着她,“小姐,我知道你有话不肯对我说,只是请你不要这样伤心了,现在什么也回不去了,你该好好把日子过下去才是。”
度靛宁抚着她清秀的脸,浅笑道,“东方,想不到临了,居然还是要你来安慰我!人真是脆弱的东西,以为自己可以扛起一切的,却不知自己终究只是个凡人。用那么多年学得倔强竟就这么散了。”
东方依着她,“小姐,不管如何,东方永远是你最贴心的人。”
度靛宁抱了抱她,“我也一样。要知道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啊!我怎能不与你贴心呢!”
“那姑爷呢?小姐不信任他吗?”
度靛宁怔了怔,对于那个在马蹄下救了她一命的夫婿,自己还能说无所动容吗!“他,是个好人。”
东方抬头看了看她,“仅此而已?”
“你以为呢!”
“姑爷他应该是个好丈夫吧!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每天每天都追随着小姐!我想他必定是十分喜欢小姐呢!”东方天真地道。
度靛宁点着她的鼻尖,笑着道,“你这个小丫头,什么开始懂这些的!来京城不到半年,你就学的油嘴滑舌的了。”
“小姐,我说的是实话,府里的丫头家丁都这么说呢,他们都说没见姑爷对谁这么好过。”
敲了她一记,度靛宁笑道,“别耍嘴皮子了,你快去帮忙准备晚膳吧!”
东方假做揉揉额头,怨怼道,“噢,小姐明明是人家说的,你怎么拿我撒气,是不是被大家说中了,恼羞成怒啊?”东方说完拔腿就跑。
“你这小丫头,看我今天饶不饶你!”说罢,提着裙摆追了上去。眼看着东方就要被度靛宁追到了,她猛一转身,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投降,不要再追了!”
度靛宁顺势停了下来,微微喘着道,“天太热,不与你闹了,去吧!”
东方见她家小姐又与她欢笑如常,以为没事了,便安心离去,其实她哪知度靛宁也是为了让她放心才故意同她戏耍了一番。东方一走,度靛宁又愁肠百结,她始终忘不了放才度晓风有些狰狞的表情和那最后一句“我会报复的,你让墨笛芾等着。”他究竟会怎么对付墨笛芾呢,以他现在的职位应该没有能力和墨笛芾斗才是,看他说得这么自信,难不成是有什么靠山?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平日里在朝中与景伯为敌的人了,会是谁呢?该提醒景伯吗?抑或是我太多虑了呢!多种想法在度靛宁心中横亘着,她始终拿不定主意,她怕晓风本没什么恶意,却被她的胡乱猜测弄巧成拙了。一个是青梅竹马的度晓风,一个是情深意重的墨笛芾,如何才能两全,真是难倒了度靛宁。
夜间,度靛宁正要上床休息,忽然见窗外有黑影一闪,惊问道,“是谁?”无人作答,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晓风,忙批衣起身,急急地开门追了出去,只是门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度靛宁朝路的尽头张望了两眼,见墨笛芾书房的灯竟亮着,暗忖:他回来了?思虑了片刻,决定去书房见他。
轻微的敲门声惊动了正在深思的墨笛芾“谁!”
“是我!”
他听出是度靛宁的声音,便开门让她进去,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度靛宁自个在他案边的椅子上坐下,“本来是要睡下了,看到了一个黑影,就追了出来!顺便问问你有没有看到。”
墨笛芾在她身边坐下,疑惑道,“黑影?我没见到,是不是树影呢?”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进墨府了。”度靛宁忽然激动起来,她很怕真的是晓风来报复了,所以她马虎不得,不管是否真有人闯入,她也要借此让墨笛芾相信这个家有威机了。
墨笛芾感觉到她情绪的紧张,觉得是事有蹊跷,试探道,“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度靛宁怔了怔,道,“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黑影了,是不是有什么人想对墨家不利呢!或者是对你不利!”
“靛宁!”他严肃地叫道。
度靛宁抬头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相信我?”
“你是想保护什么人吗?”语气变了,变得有些凌厉了,“这么紧张,不像你的性格。”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想保护我们大家啊!”度靛宁依然处变不惊,镇静地回视他。
“非要我把这个人说出来吗?我是想给你机会的。”墨笛芾有些痛心的道。
度靛宁一惊,顿了顿,“好,我说,不错,晓风来京城了,我今天上午见过他了,我很怀疑他会对你不利。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呢?”
墨笛芾盯着她,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