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东方!”一回度府,他便急着找东方。
东方应声而来,“姑爷,有什么吩咐?小姐怎么了?”
“伺候你家小姐沐浴,切记一定要用热水让她泡上一个时辰,看她喝了宁神茶再让她休息。你先去厨房传话,一会儿就到她房间来。”
“是,姑爷!”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她似乎很累,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将她绕在他腰间的手拉下,合上眼的她更恬静了,只是紧锁的眉道出了她满腹心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他痴恋的眼神始终在她身上流连,久久不愿移开眼,直到东方敲门进来。
“她如今睡得这么安稳,你就不要叫醒她了!今晚你要警醒些,听到她房里有什么响动,即刻过来。”他看着她,吩咐道。
“知道了,姑爷!那你……”
“我还是去客房睡,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也许是他温暖的味道让她安稳地睡了一夜,清早,她赤着足走到屋外,披着及腰的青丝,呼吸着晨间新鲜的空气,仿佛是一次重生了,这么好的早晨,真是久违了,忽然有了走走的冲动,忘了没有穿鞋,走着走着,她停在一间房前,犹豫了良久,才抬手敲门,门应声而开,门后是那张她脑海里记挂着的俊颜,盯着他,她开口道,“我们回京城好不好。”
“还没有过七七呢,就算你要回去,起码也要等办完头七!”
“爹不会介意这么多的。”
“靛宁,你何时起这么任性了。”他笑道,“爹是不会介意,只是极乐仙界里的规矩容不得你这么做,否则爹在那里便不好安身了。我知道你想逃避什么,但是这些功夫你还是不得不做足的。”
顿了顿,她斜睨着他,“我难得求你一次……算了,我知道我的要求过分了。”言毕便转身离去。
她没走几步,墨笛芾便赶了过来,“你何故不穿鞋啊?脚不疼吗?”
她俯首看了看,自己也笑了,“忘了。”
墨笛芾也舒眉一笑,“忘了也好,这样你便不用那么辛苦了。快回房穿好衣服,带我逛逛洛阳的街头。”
“你难道忘了,我十六年没出过家门!逛街你该找东方才是!”
“哪有姑爷和丫头逛街的道理。”墨笛芾好笑道,“你不愿与我同去,我自个儿去就是了。”说完就要进房,突然又转了回来,“记得回去穿上鞋子,府里的地没这么平顺,小心扎了脚。”
度靛宁扬眉浅笑,墨笛芾,遇上我到底是不是你今生的劫难!
洛阳街头,人潮汹涌,充满了小贩的吆喝声和顾客的还价声,热闹非常,墨笛芾一身公子打扮,脸上擎着一抹淡笑,摆弄着手里名贵的折扇,穿梭在各色人中,引得不少人的侧目,这样的感觉才是他从小所熟悉的——万人艳羡,走到哪都是焦点。
也亏得他有耐性,在这么大热的天里,竟把洛阳这条大街上了各家有名的茶楼、酒家、古董店、首饰店……一一逛了个遍,洛阳还真是个富庶的城邦,各样东西虽比不上京城的,但也算有点看头了,墨笛芾看了看天色,决定去尝尝洛阳“一品楼”厨子的手艺。
走出“一品楼”,暮色已满天,街上亦冷清了不少,墨笛芾酒足饭饱了,这会总算想着回府了。夜色算不得太浓,依稀还能辨认过往的人,刚走到一个胡同口,一个姑娘撞了他一下,他机警的摸了一下钱袋,没丢,于是不以为意的继续往前去了,只是没走两步,他恍然觉得那姑娘的侧脸很像东方,转身紧跟上两步,从身形,衣着和风里飘来的胭脂味道,应该是她没错,只是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行色匆匆,所谓何事呢?靛宁呢,怎么没跟她一起?她们主仆不是向来同进同出的吗?诸多的疑问,让他忍不住悄然跟了上去,东方完全没有发觉后面有人跟着,依然快走着。没过多久,她拐进了一条胡同,墨笛芾伏在转角处观察她的举动,从不甚明亮的月光中他看到东方也是一脸疑惑,转来转去,似乎在找什么,嘴里还念着:“怎么不在呢?不是写着在这里吗?难道还没到?”她好象在等什么人,可是她究竟是在等什么人呢?靛宁知不知道呢?他忽然觉得很有趣,想在这里等那个神秘人的出现。
半个时辰过去了,没有第三个人的踪影,东方显然不耐烦了,跺了跺脚便要离去了,这时有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响起了:“这么快就要走了?她呢?”
这个声音他记得,是度晓风,他要见的人应该是度靛宁,怎么他也回了洛阳他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