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半夜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我家花园,用意何在?”
“带你去个地方!”话音一落,他伸手揽住度靛宁的腰,飞身而上,度靛宁此刻人在半空,身不由己,又不敢大叫,怕家人误会她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瓜葛。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脚下是虚无的悬空。尽管人已经在空中,她仍不信这个人居然可以飞,什么人的轻功竟可以好到带着人飞,她相信就算是墨笛芾也不一定能办到。片刻,两人已经停在了皇宫的城墙上,度靛宁还未缓过神来,直到确定自己脚下已有踏踩之物,她望向远处,只觉得旷然开阔,不禁展开双臂,享受这想象了十六年的自由,在夜风里,她觉得自己像一只欲飞的鸿雁,只要借着风,托起她的双翼,她便永远自由了,那么久的奢望,竟在这一刻成真了,竟在一个她毫不认识的男人手里成真了。
那男人站在她身后,凝神望着她喜悦的表情,扬起了一抹微笑。
“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应该算得上是小姐的一个朋友吧!”
“你不以真面目示人,又不表明来意,还莫名其妙的将我从府里带出来,我怎么当你是朋友?”
“这是我的规矩——不轻易摘下面具,但这恐怕不会影响我与小姐交个朋友的诚意吧!”
“公子救我一命在先,应该是侠义之士,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他用激赏的眼神看着她,“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小姐和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大相径庭,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只是我必须隐瞒我的一些背景,一旦时机成熟了,我自然据实以告。”
“相交贵在意诚,这些身外事,不知道也罢。”
……
至此,又是另一场相遇、相交。
不知从何时开始,度靛宁脸上的忧愁已淡去很多,常常见她支着下颔,翘首远望,似乎在等什么人,又似乎在盼望什么,有时竟还会绽开一抹微笑,府里的家人以为是二少爷悦妻有方,谁知她等的盼的其实并不是墨笛芾,而是那个习惯在暗夜里戴着面具出现的神秘人。
墨笛芾是何等精明的人,不消几眼便看出她心有所念,只是那头牵挂着的并不是他这个正牌的夫君,悲乎?哀乎?已然说不清楚了,等待,似乎已经用到了尽头了,仍是没有看到半点转圜,度靛宁,你是安心要我死心吗?
这一日,用完晚膳,眼看着墨仲岩走后,墨笛芾神情凌然地叫住了度靛宁,“你等等!”
度靛宁眉眼含笑的转身道,“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我要和度晓风为敌,你会怎么做?”
她安逸的神色即刻消失,认真问道,“究竟是何原因,你非要与他为敌?”
墨笛芾冷冷的笑,“你就认定是我要与他为敌?认定是我容不下他吗?”声音沉了沉,“还是,青梅竹马的那个人在你心里从来就比我好!”
度靛宁微怒道,“你以为我和晓风之间有什么?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执意娶我!不管你心里作何想法,我与他毕竟是十多年的相处,要说不关心他那必定是骗你的。”
“我总算明白了,我与你短短几月的相处怎比得上你与他十多年的感情?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或许墨笛芾在这几月里的确辜负了‘花心大少’的美称了!”扬了扬眉,一笑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