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靛宁冲他嫣然一笑,“不了,再留下便要惹人闲话了!再说,这间房还要留给你未来的夫人呢,我在这里,岂不是占了地方。”
“我像是这般寡情薄信的人吗?”他仍倚着门,看着她忙上忙下。
度靛宁没再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若有似无地冲他微微一笑。
墨笛芾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抽了出来,径直朝她走了过去,度靛宁疑惑道,“你还有什么事吗?为何一直看着我整理东西,怕我偷了你家的宝贝啊?”
他听出她的玩笑意味,也笑道,“你家是洛阳首富,这里的几样东西恐怕你还看不上眼吧,所以你说的这个我可不担心,只是临走了想给你留点纪念,好歹也在墨府住了那么些日子,夫妻一场。”
度靛宁直起腰,不解的问道,“纪念?”
墨笛芾走进她身侧,递给她一个紫檀盒,“打开看看?”
盒内紫色的丝绒上,赫然是一枚色泽纯正的玉簪,簪头是一朵荷花,样式简单,但雕工精细,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我知道你不喜欢太过花哨的东西,想来这个应该合你心意,成亲那么久,我从未送过金银首饰给你,只怪我太过疏忽了。”
度靛宁推托道“你不必送我这么贵重的簪子,我向来就不爱戴这些,这个,你留着送给该送的人吧。”
“这支玉簪我是特意请京城最好的玉匠订做的,我恐怕除了你,没人再适合佩戴它,你若不要,我只有将它另作处理了……”墨笛芾作势便要将那簪子抛到门外的湖中去。
见状,度靛宁忙一把抢去,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收下就是了。”
她的反应早在墨笛芾预料之中,他笑道,“早该如此了。”
她亦笑,“谢谢!”
“你非要与我这么见外吗?虽说做不成夫妻了,但总也算是朋友吧。今后若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就是了,你与东方毕竟是两个弱女子,有些事应付不来。”
她点头,转念一想,又神情凌然,“这次的难关,你自信能过去?”
他满脸笑意,“我若没这个把握,也不会有如今这个决定了。”
“如今的决定?是什么?”她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
“哦,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话差点出差错,墨笛芾决定不再逗留下去,免得将不该说的话说漏了嘴,“你慢慢理,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她依然温顺的应道,低头继续理她的东西,等着他已经离开那间房了,她才回身望向他离去的背影,潇洒儒雅的青衣长衫,难怪有那么多的女子为他折服。
或许这样的长眼相望,已是今生的最后一眼,然而她已觉知足。人心贪婪,越求便越多,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温情话,她就当他一时的玩笑罢了。
当日,度靛宁收拾妥当后,便在花厅与墨家两父子辞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