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项大哥该是他请的贵客了吧!怎么不在厅里候着,反而到这里来招呼客人啊?”度靛宁玩笑道。
“厅里闲杂人等太多,空气不好,我们几个来院子里透透气。”一边的诸葛流云忙解释道,其实他们几个是特意来看看她来了没,为免被她看出破绽,只好撒谎了。
度靛宁深信不疑,敛眉低笑,“说的也是!东方你将贺礼先送进去给墨公子吧,我就先不进去了。”
“是,小姐。”东方领命而去。
项岸风上前一步道,“靛宁,同我们一起去前边的亭子喝杯茶,聊聊天可好?反正现在厅内的人潮汹涌,我知道你是一定不喜欢的。”
“也好。”
六人坐定在那个她之前最爱去的湖心亭里,项岸风完全以一个大哥的身份自居,毫不客气的替她斟茶,这样不见外的感觉着实让她感到无拘无束,格外自在些,她端起茶,微笑着向他们五个示意,“谢谢你们还当我是朋友。”
“什么话!景伯这么对你,你本该责怪他,我们是他的死党,你一点也不计较,我们该谢你才是。”裴羽修恭谦道。
度靛宁疑惑了,他们几个似乎并不知道是她提出休妻一事的,他们好像有点误会墨笛芾了,难道他没有跟他们说实话,他又是何苦呢?本来已是她为了自己的丫头要背弃这段婚姻了,他又何必再替她隐瞒真相呢?
“裴大哥你言重了,其实你们似乎有点误会景伯了。”
“误会?靛宁你何出此言啊?”项岸风故作气氛道,“你不要再替他说好话了,那小子典型的不负责任,当初只见了你一面,回京后,便死活都说非你不娶了,我们看他一幅认真的样子,就看好你们俩了,谁知他竟为了当个驸马爷,休了你,我们哪里误会他了,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本来今日我们几个不打算来的,后来听他说请了你,就想前来代他跟你赔个不是。”
度靛宁笑了笑道,“当初是我自己要离开他的,真得与他无关,你们不要再错怪他了。”
隋晚假意惊诧道,“啊?居然是你的意思?”
诸葛流云接上道,“哎呀,那可糟糕了,我们这么错怪了他三个月。”
“真是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害得你们差点兄弟失和。我想他一定是为了帮我解围才没有说出真相,这件事是我欠他的。”
“靛宁,你没必要说得这么严重,丈夫保护自己的妻子名节也是应该的,他不说才是大丈夫所为嘛!”
“说起来,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是我配不上他,辜负了他。”说到这个她神色黯然,五人看着她的反应,都满意的偷笑着。
随即,她又浅浅的笑了,“我怎么说起这些了呢!现在他又有了如花美眷,我们该恭喜他才是,相信他们这对有情人必定可以白头偕老。”注视着眼前的五人,她没有一点异样,表现出来是全心全意地祝福。
“对对对,我们也但愿如此了。”五人默契的应道。
这时,正厅传来了响亮的鞭炮声。
“吉时到,新人行礼。”
度靛宁望了一眼,“各位,我们进去吧。”
到了大厅,以为有新人可看,那知眼中所见竟是一番骚动的场面。
“新娘呢?”
“新娘怎么还不到?”
原来是新娘久久没有出现,墨笛芾已经万般焦急的进了后院。项岸风于是拉着度靛宁道,“我们进去看看情况,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也不等她回话,径直拉着她进去了。
他轻车熟路的奔到了一间粉饰一新的房间,估计那就是新房了。他冲了进去焦急的问道,“景伯,怎么回事?”
墨笛芾颓丧的坐在一边,仿佛泄了气的皮球。
一旁的喜娘忙过来解释,“我也不知道,公主本来好好的在这里休息,我告诉她一会儿就要拜堂了,我就出去了一下,哪知回来就不见她的人影了,你看连喜服也脱了。”看着那喜娘一脸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确实不知情,项岸风摇醒墨笛芾,“景伯,你倒是起来拿个主意啊?别坐在那里发呆了。”
谁知墨笛芾好像是木头人一般,毫无反应。
度靛宁也替他着急着,她上前一步道,“景伯,你醒醒啊,宾客们都已到齐了,你得把这件事给担起来啊!”
片刻后,墨笛芾总算是有点反应了,他无力的抬了抬头,看到了眼前的人,看清了眼前的人,他忽然笑了,“靛宁!”
众人都兴奋的叫道,“他又反应了,醒了醒了。”
“是我,是我!你醒醒,你的新娘不见了,你是主人,要想办法弥补.”
他没有回话,只是带着方才的笑容定定看着她。众人都急了,以为他又迷糊了,忽然有人发话了,“先找这位姑娘替上吧,吉时可误不得,到时再将公主找回来就是了。”
“对啊对啊!”
“有道理。”
这一瞬间,众人都将期望的眼神投向了度靛宁,度靛宁直起腰,惊诧的指着自己道,“你们要我假扮新娘?这如何使得!”
“姑娘,你就答应了吧,再不然,就来不及了。”
“是啊,姑娘你应该是笛芾的朋友吧,就当帮他一个忙,只是要你跟他拜个堂,先遮过去就行了。”
项岸风也严正道,“靛宁,这次墨家的声誉就全在你一念之间了,你要快点决定,我看前面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度靛宁为难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场的除了她以外,确实没有一个适合的女人,也就是说这个忙非得她帮不可了,仿佛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淡淡吐出一句,“好吧。”众人欣喜地替她打扮起来,不消片刻,她已经一身喜服的端坐在床沿了,项岸风朝喜娘使了个眼色,喜娘忙扶起度靛宁道,“小姐,我们该出门了。”度靛宁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了,虽说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而且这次还是代替人家,可心里莫名忐忑,好像就是自己第一次出嫁一样。满是后悔,只是已经盖上了红盖头,又不好再拒绝了。
出门时,项岸风和墨笛芾互递了一道默契的眼神,会心一笑。
度靛宁不安的站在大厅里,又听到了那个司仪高朗的声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一切都那么熟悉,仿佛一切如昨般清晰,她揪着喜带的手越抓越紧,随着一句“送入洞房。”她又跟着这个叫墨笛芾的男人进了他的天地,虽然只是个替代角色,她仍然有些期盼,真希望这是一场梦,她没有遇见过他,没有爱上过他。如今老天让她怀着这样的心情,扮演他的新娘到底是何用意呢!
一扇门隔断了外界所有的喧闹,新房里毫无声响,没有喜娘的吆喝声,没有宾客的吵闹声,安静,无边的安静,这份安静让她更加不适了。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