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门打开了。
我赶紧闭上眼,装作睡着的模样。
“真是个傻瓜,睡觉也不盖被子。”
一张薄被盖到了我身上,接着温热的手指放轻了力道地柔和地拭去了颊旁的泪渍,低低地悦耳的男音说道,“梦到了什么呢,这么伤心……”
是纳兰白,我摒住了呼吸,只听他轻叹了口气,在我床上坐了一会儿后又自语道:“本来想来叫你一起出去吃的,唉!”起身走了出去,关上房门。我听他在门外对张峻山道,“她睡着了。”
“不要叫醒她,我们晚些回来帮她带些吃的好了。”张峻山说道,“走吧,我们到‘蓝调’喝两杯。”
他们走了,房子里面很安静,我脑袋里乱糟糟的,思绪飘忽,感到身体恢复了气力,却一点也不想起来,就这样躺着、躺着……
没想到真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拍醒,睁开眼一看,原来是纳兰白,他正低头看着我,手还在拍我的脸颊,“我已经醒了。”我说。
“嗯。”他笑。
“那可以不要拍我了吗?”
他又笑,真是奇怪,他常常在笑,可是每个笑容都不一样,都能让人感觉到它所代表的意思。
他又拍我,“起来,吃点东西,要睡再睡。”
“我不想吃。”我看着他,不自觉地嘟喃道,我想像自己就像得了重病的人一样,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对人撒娇,想让人呵护。我浑身懒得起不了一丝力气。
他眼光一眨,游移在我脸上的手忽地捏住我的脸,“起来,不要死气沉沉的,你还有外语要学。”
……
泪水不受控制地突然冒了出来,我酸着喉咙咽道:“你好坏,就爱欺负我。”
我是怎么啦?怎么会哭?没想到我会哭,他愕住,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哎,你别哭,别哭……”他揽住我,让我的头靠在他胸前,“混蛋!不要哭了。”
听到他低声诅咒,我破涕一笑,原来他也怕人哭啊?“你骂我?”
他敲了我的头一下,把我拉了起来。
“起来洗脸吃点东西精神会好一点。”
我软绵绵的,红着眼睛,被拉到浴室,任他把温热的毛巾往我脸上拭。他叹息着,把毛巾往架上一甩,一手托起我的下颔,担忧道:“身体是不是很不舒服?我载你到医院看看吧。要不,叫医生来?”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他一愣,仰头翻了翻白眼,一副搞不懂女人的模样,引得我“噗哧”一笑。
他含笑地看着我,直到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牵着我的手走出浴室往客厅走去,“看看我和峻山为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张大哥呢?”
“他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他不紧不慢地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往我瞟了一眼,眼神深沉难懂。
“哦。”我有点失望,自他回来还没好好和他相处过呢,早知道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了。“啊,鸡蛋瘦肉粥,我最喜欢了,谢谢。”
食欲一下子上来了,我拿来勺子,吃了起来。
“采灵,你”纳兰白一直看着我,“你是不是喜欢峻山?”
我一呆,心脏好似停止了跳动,“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
“还有谁这样说?”他轩眉微拢,脸色不豫,我却没怎么注意,只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粥,“颜露啊,真奇怪,为什么你们都要问我这种问题……不过我是对张大哥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低声自语,“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把你也算进去了,说得好像我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坏女人似的……”
“那你怎么想?”
“怎么想?我很好,你们也很好啊,她说错了,我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我理所当然地说,从来没有联想到我们之间会有情啊爱的。
纳兰白闻言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说不上的松了口气还是失望的,总之怪怪的。“你怎么啦?”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他。
“没事,吃饱了就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我点了点头,“那你呢?”奇怪了,我干嘛要关心他?嗯,大概是因为他近来对我也挺好的吧。
“我还要再坐坐。”他闭眼把头靠在沙发上,四肢大张,看得我一阵怔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我的胸臆间涌动,我摇了摇头,转身走进房里去了。
躺在床上,我已渐渐冷静了下来,心想,反正已经既成事实了,我应该接受,做过的事就不要后悔嘛,我当初练这劳什子心法的时候既有贪好处的心理也就要相对地有付出代价或承担风险的心理准备不是吗?
不过,我才练了没多久,怎么就结出了元婴呢?是这具身体本身就具备了相当的能量或开发了吗(被前主人),应该是,我推测着,而我则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或是祸害)……下意识地,我知道自己在修练上或是哪里肯定出了差错,不然我不会在那元婴张眼的刹那有那种震撼的反应……啊,到底该怎么办呢?我甚至不知道在这世上是否还有人可以帮我……
原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最后却睡了个好觉。
醒来听着轻缓的音乐,莫名地,我感到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呼吸着清晨美好的空气,一种属于生命的脉动和喜悦从心底涌起,大有活在此刻已心满意足的味道。
呵呵,我喜欢纳兰白在清晨放音乐这个习惯。
梳洗完毕,我步出卫浴间,走出房门,往厨房走去,准备一天的早餐。“咦,你在弄早餐?”
“西式的,很惊讶吗?”纳兰白端着最后一份走了走来。
我淡淡一笑,“第一次看到。”
“以前都是自己弄的早餐,你来了以后变懒了,偿偿看。”他给我一小块三明治,配有蔬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