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蒋介石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他要控制中共的发展,历史的教训对他是起作用的。他鉴于大革命和西安事变后两次控制不住中共的
发展,这一回他是更恐慌、动摇、害怕了。他是宁愿走fǎn • dòng的绝路也不会按照中共的意愿办事的。
陈毅从宏观上分析蒋介石的意向,他不会走赫、毛、蒋合作的第一条路,他现时要走的是第二条路。
至于美国,陈毅认为,他目前的企图不过是全部着眼于他的军事利益,其全部政治见解仍是保持蒋的统治体系。美国是认为我们的军事力量必须动
用,赫、毛、蒋协定只不过是动用我们军事力量的一个工具,并无诚意要蒋改革政治。陈毅记起了在延安第三次谈判时赫、毛的一段对话:
“赫:如蒋问:‘接受5要点,是否就不要我在政府里面了?’对这问题,请máo • zhǔ • xí告我如何回答?
毛:仍要他在政府里面。赫:我要再证实一下:你是否和他合作,要他当政府主席?毛:要他当政府主席。
赫:很好!”由此可以看出,赫与毛谈话着重于高兴我们还愿意要蒋介石,而不高兴
我们所作改革政策的本质批评,这十分明显。陈毅反复深思,完全判明赫尔利所代表的美方的意思:赫、毛、蒋签字是第一步,第二步国共双方会面,第三步把每月
2万吨物资让美国航空队先动用,以其残汤剩水分一点给我们,叫做“公平分配”。接着就大批撤胡宗南军队南下(这一点于我有利),
同时要我在敌后反攻。所以美方的意思仍是以极廉的代价而达到大量化费中国、特别是化费我们力量的目的。这是美帝国主义玩弄得极其精巧的商业手
法,这是他们的传统,口惠而实不至,惯会牺牲别人替自己打仗,而外表十分漂亮。陈毅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如蒋介石走第一条签字的路,反而于我
不利;采取蒋介石不签字我们就拖下去的办法,反而于我有利。
在这种情势下,如果不理赫、蒋,自己组织民族解放委员会,会给人以口实,不利于争取大多数。还有一个好办法就是“就汤下面”。这是掌握时局中心的办法。
陈毅认为自己已经把这个问题想透了。赶紧给máo • zé • dōng写起信来。他先从中国的历史故事说起。他记起明朝末年多尔衮致史可法书提到:“本朝天下
取之于闯献,非取之于明朝”。同时又替吊死在煤山的崇祯发丧,这一着十分厉害,瓦解了当时的反满阵线,清以200余万人口、40万军队征服了中国,
其重要原因之一在此。我党抗战以来,亦是本着取之于敌寇的办法,使国民党“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非常对。过去蒋介石利用剿共去“就汤
下面”,搞掉各省军阀,也非常成功。因此,目前为照顾美国以及英国,照顾中间层,照顾国民党大多数党员及其军队,仍不宜吃急酒,抛开他们搞我
们民族解放委员会。“这样拖下去,等待蒋帮的变化,等候德国坍台后苏联的出征远东,而我争取一、二年的大发展,水到渠成,把我党推上全国大舞
台,实有如水就下,沛然莫御之妙用。”
陈毅在十行笺上书写,一连写了13张,总算搁了笔。立即派人送给máo • zé • dōng。
máo • zé • dōng一看用旧报纸糊制的信封装着厚厚一叠信纸,拆开就看。他聚精会神地一连看了7页,看到信上提出的目前需要的行动时,习惯地拿起毛笔,
边看边圈点起来:
“??因此目前要周、董回车”(圈)。“再派一人回去”(圈)。“五个原则暂作悬案”(圈)。“同时我不入阁”(圈)。“忍耐等待”(点),
“直到他断气送终”(圈)。“最好能打通交通”(点),“送一批人去两广、湘、赣”(点),“则较之入阁其利十倍”(圈)。??
máo • zé • dōng悬笔凝神,细读着陈毅总结性的话:“以上我的意见:肯定蒋无望,蒋不愿自救,美救亦无望。我们照顾各方以逐渐去取得全国,吃急酒不
好,拖好。我们以大力急求解决的姿态,达到拖死蒋,招美依我,而我取得全局的中心地位。”
máo • zé • dōng句断了最后一个圈,再在信封下写了一个“存”字,重重地在“存”字的左下角打了一个弯钩以示重要,便交秘书处存档。
陈毅很快收到máo • zé • dōng的回信:
“来示读悉,启示极多,十分感谢!今日已电渝不交复案,周、董均回,拖一时期,再议下着。至于基本方
针,如你所说那样,除此再无二道。”
第四节准备反攻
由于恶劣气候的影响,周恩来在重庆等了几天才飞回延安,包瑞德同行。包瑞德此时作为赫尔利的代表,力图说服毛、周接受国民党的3条“对案”。
毛、周表示对赫尔利出尔反尔的态度难以理解,并且告诉他:“赫尔利将军说,如果我们让步,我们将获得世界的赞许。但是,如果我们让委员长绑住
手脚,世界的赞许对我们没有一点用处。”máo • zé • dōng还告诉包瑞德:“由于蒋介石已拒绝成立联合政府,我们决心不再让步,我们已决心采取一个决定性
的步骤。我们正向我们控制的各地区的国民参政会建议,组成代表所有这些地区的“联合委员会’。我们将寻求国民政府承认这个团体,但是我们并不
指望得到这种承认。这个委员会的组成,将是组成一个dú • lì政府的初步的步骤。”
于是,成立解放委员会的问题便提到中央全会的议事中心来了。12月
9日主席团召集了一次中央全会对此作专门议论,一连两个晚上,会议都由máo • zé • dōng亲自主持。máo • zé • dōng号召大家多从反面考察问题,这样就能更全面地照
顾到问题的各个侧面。
前些时候还不主张“吃急酒”的陈毅,一下变成了主张建立解放委员会的“激进派”。他写信给máo • zé • dōng陈述了以下意见:
“成立解放区联合会,我认为不是战略的国共合作抗日统战方针的改变
——这仍不能变,但应承认是策略上的一个面目翻新的大的跃进。这是中国抗日民主运动的一个里程碑,一个新阶段。这标志着由国共平衡向共强国弱
的大角度的转变,这个转变,目前时机业已成熟,不宜迟误,即是它已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假若不成立,仍就停顿在旧的口号组织形式上,可能落后
于形势,于加强自己组织反攻大有妨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