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辞着,一个孩子过来:“娘,奶奶的药抓好了。”他手里有一串中药,青衣妇人把他拢身边,为他挡风雪。
贺宁感慨,原来她们也有这样的结果。
在元秀面前坐下,贺宁先说了这一段:“她婆婆年老病弱,她的钱不吝拿出,她说身子受损无法产子,一心一意寻个带孩子的,男孩女孩不拘,丈夫有男孩万千之喜。她在那种地方遇到坏人无数,钱没有一下子拿出来,如果儿子媳妇不好,就留给自己养老。果然,我没有见识,人家也能好好过上日子。”
话题一转,贺宁道:“秀姐要为栾家洗洗晦气也是对的,青楼女子能过正经日子,纨绔为什么不能?”
元秀本来是疼英哥,为栾家的心倒是不多,还是觉得燕燕丈夫是纨绔,她吃了亏,带累英哥有纨绔爹。
听完这段,这些年里主掌护国公府,称得上见识无数的元秀默然,燕燕和绿竹也震撼的无话可说。
她们以民女身份长大,过往也有歧视失足女子的事情出来,在今天想想只要是个人,都应该往正经日子上去。
应该有这样一个通道给所有愿意正经过日子的人。
元秀开口时道:“我知道了。”燕燕和绿竹也点头。
此时,青衣妇人母子回家,小院从外面看破旧,推门后收拾的整齐,换了新水缸,厨房里堆着白菜萝卜,灶上挂满腊肉,妇人又买肉,是想给她的婆婆煮碗新鲜肉汤。
煮好药送进房,老妇人满面感激。
有人在她晚年时侍候,她还有什么挑剔?
青衣妇人慢声细语说开春送孩子进学去,不指望中举,只不当睁眼瞎,孩子也很高兴。
傍晚,丈夫回来,热炕热饭菜,他也没有什么说的。新媳妇肯拿钱养家,冬天炭火足,这雪天他还有洗上热水澡,他也没有可说的。
青衣妇人打发他洗澡,自己照例往窗台上烧香,第一炷给恩客,说为她赎身的人太多,几年后还记得的不多。第二炷给贺宁,听说他读书,愿他高中。第三炷给贺宁,谢他没有昧钱。五个南边商人赎身五人,栾景吴天雄又狠压价钱,五个女子分余钱到手,立即可以买田地起宅院,后半生做个日用宽裕的财主。
青衣妇人只想隐在小院里,平平静静过余生,她选择给媒婆重金,嫁个可靠人。
恩客能想到虽重要,贺东家办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