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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瓮中捉鳖(1 / 2)

所有人都被展柔抛下来的惊天秘密吓傻,冲击波太大,涉及范围太广,以至于有的人在吐,有的人在尖叫,有的人吓得六神无主,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江艳被吓得心神俱裂,脸色惨白,怔在当场。

曲晓琴面露惊骇,右手捂着嘴巴,要吐不吐,想来中午也吃了龙虾。

李萍萍直接吓晕过去,要不是她爸妈正好站在她身后,第一时间伸手扶着,不然早就摔趴下。

与shā • rén犯近距离接触,没被害,算她运气好。

曲莺莺没吃龙虾,不过表情好不到哪里去,胆颤心惊地躲在陈刚身后。

陈刚也不例外,他今天中午吃了龙虾,一想到展柔刚才描述的画面,胃里禁不住泛酸,哪还顾得上照顾曲莺莺的情绪。

他等来等去,展柔藏着的推论与他设想的完全南辕北辙!

魏东来胆子贼小,没好气地向江艳抱怨,“都怪你江艳!这下你满意了吧!拜你所赐,我们大家伙彻底睡不着了!以后看到龙虾——”

“呕——”向辉拔腿向外冲,又一次吐了。

许国强最先镇定下来,几个大跨步奔到展柔面前,神色严厉,“展丫头,人命关天的事,你可不能胡诌,你有证据?”

问是这样问,其实许国强心里已经向展柔这边倒,这孩子没有十足的把握断然不会瞎说,就好比上次她威胁马桂芬,任凭旁人如何劝,她定力十足。

展柔呼出一口浊气,别说她不厚道,她非常满意众人的反应,哼,强迫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叔,具体的细节——”

“求你了,千万别说!谁再冤枉你和陈刚,我就帮你骂回去!”边上的人忙打岔,他们不想听,真的不想听。

展柔咳嗽一声,努力憋笑,继续说:“细节我也不清楚,我刚才说的都是我的推论,所以陈刚在小树林里问我,我才不愿意告诉他,破案要讲究证据,不过我保证我的推论是对的,现在麻烦许叔打电话报警,叫人过来挖塘,一看便知,不,还是先找人挖塘,等找到证据再报警。”

“什么?都只是你的推论?”向辉踏进门槛,捕捉到展柔的这句话,“所以李福全家的三角塘里不一定有周巧娘的……”

其余人也眼巴巴地望着展柔,暗自期待中午吃的龙虾没问题。

展柔故意沉吟了几秒,然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摇头,“三角塘一定有问题,李老太不愿意填塘,肯定有蹊跷,我说的再多,不如你们把人请过来当面问一问?”

当然那些龙虾,呵呵,龙虾没问题,展柔故意吓江艳的。

尸体会漂浮在水面上,shā • rén凶手绝不会傻到把人随意丢进塘里,李老太之所以不愿意填塘或者改道,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李老太年纪大,走路不便,大半夜把她弄来太麻烦。”

“主任,那我们是先报警还是先挖塘?”

“就算打电话报警,夜路不好走,派出所民警也要天亮才能过来。”

十分钟后,许国强带着几个胆子大的男人去李老太家挖塘,等他们挖到周巧娘的尸体就报警,其余人全部等在一楼仓库。

凌晨四点,天还黑着,众人哈欠连天却不敢睡觉,各自围坐在一块,男人们负责守在外围。

唯独展柔没心没肺地躺在靠近门口的破草席上呼呼大睡,还打起了呼噜。

江艳气得压根痒,嫌弃展柔的呼噜声刺耳,却被她妈紧紧看着,不让她有机会再找茬。

“哼,她睡得倒香!”

马晓玲坐在展柔边上,守着展柔,不让其他人欺负她,听到江艳的嘀咕,立马炸了,“江艳你再废话,信不信我揍你?”

江艳嫉妒马晓玲站在展柔这头,不服输地呛回去,“我又没错,换做谁进了小树林,我都会打报告。”

“你这人怎么——”

“好了,好了,少说几句,还嫌事不够多吗?”

王蕙兰板起脸来训斥她们,展柔是个扫把星,有她在的地方就会出事,好端端来农场义务干活,还能遇到这种破事,真够倒霉的。

江艳撇了撇嘴,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马晓玲不怕王蕙兰,半真半假地提议,“阿姨,您嫌弃我们吵,不如去楼上休息。”

大院里几个同学的妈妈就属王蕙兰最差劲,管东管西、管天管地,要不是向奶奶人还不错,都没人愿意带着向阳玩。

王蕙兰白了一眼马晓玲,臭丫头和展柔一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蕙兰小声问曲晓琴,要不要一起去楼上小便,公厕是万万不敢去的。

曲晓琴也不想待在一楼,屋子里闷得慌,喘不过气来,“好,一起。”

还有三四个女孩子跟着她们去了楼上。

十分钟后,楼上突然传来尖叫声,“啊——快来人啊——王阿姨被二傻子抓走了——”

楼下犯困的众人被惊醒,向辉第一个撸起袖子冲上楼,“我、操——李福全你想死是不是——敢抓我妈——”

陈刚见状,二话不说跟上去。

“辉子!刚哥!你们等等我——”魏东来忙不迭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这一意外令众人措手不及,许国强不在,楼下群龙无首,最后还是李萍萍爸爸站出来维持秩序,“大家伙别发愣!见到什么拿什么!几个男孩子留下来保护女的,我们几个大人去外面追!”

众人异口同声,“好!”

李福全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拖着王蕙兰跳楼,肯定把人带到了隔壁那栋,两栋楼之间的阳台挨得近,一个翻身就能跨过。

二十几个壮丁抓着手里的小板凳、扫把鱼贯而出,留下妇女和孩子在屋内。

曲莺莺担心曲晓琴,迫不及待地冲向西北角楼梯,推开木门,往上爬,“妈,你们没事吧?”

二楼传来曲晓琴哆嗦的声音,“我没事,你蕙兰阿姨被李福全抓到隔壁二楼去了——”

马晓玲紧紧抓着展柔的手背,“小柔,你说我们留下来没事吧?”

展柔早在听到楼上传来的尖叫声就醒了,她压根不想出去帮忙,若是一群人干不过一个长相像李福全的人,那这些人等着回大院罚站吧。

“别怕,谁敢进来,我们直接拿板凳砸。”

“嗯!”

有展柔这个厉害的暴脾气丫头在,李萍萍和江艳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悄悄地落了回去,各自找东西当防身武器。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向辉等人押着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涌进来,这人正是展柔与陈刚先前在食堂撞见的那个,被李萍萍说神似李福全的人。

王蕙兰头发散乱,脸色发白地捂着脖子跟在后面,脚步踉跄,双眼通红地瞪着邋遢男人,大骂道:“杀千刀的,差点勒死我!你们赶紧给我好好审!”

李萍萍爸爸代表许国强上前审问,“你到底是谁?李福全是你什么人?你认识周巧娘吗?你为什么要躲在隔壁楼上阳台?”

邋遢男人不说话。

“问你话呢,装什么愣?!”

邋遢男人的双手被粗麻绳捆在背后,被向辉踹了一脚,咚地一下跪倒在地。

男人目光凶狠,警惕地环顾四周,看到满屋子妙龄女生,眼光大亮,露出垂涎的笑。

“哈哈——哈哈——女——”

笑容疯癫,眼神疯狂,令人害怕。

李萍萍等人纷纷往后退,生怕惹祸上身。

“哟,还是个硬茬!”

向辉来气,上前又是一脚,男人这次知道躲避,身子往旁边一歪,向辉没踹到,差点站不稳,幸亏陈刚一把拉住他。

陈刚拦着向辉,生怕向辉把人踹死,“向辉,别踹了,等许叔回来,交给许叔盘问。”

向辉不爽,朝男人啐了一口吐沫,“狗东西,待会儿要你好看!”

室内重新恢复安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想留下来对着shā • rén嫌疑犯。

“许主任那边挖得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我去给你们看看。”

“我也去——”

‘哗啦’一盆水,朝跪倒在地的男人兜头而下,泼水的不是旁人,正是展柔。

展柔的惊人之举把那群想要出门的人又拉了回来,众人不明所以地瞪着她。

“展柔,你在干啥?”

“你为什么要泼他水?”

旁边被水花溅到的王蕙兰一脸不爽,今天真是倒霉!

男人被水呛到,咳嗽不停,挣扎着要爬起来,无奈双手没法借力,他抬起头怒瞪展柔,张嘴想要骂人,却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马晓玲不敢靠过来,站在远处提醒,“展柔,你离他远点!小心被他伤到!”

“我没关系,你们都站远点。”

近距离打量下,展柔终于能够看清这人的五官,果然,他的眉眼非常眼熟,而且黝黑的脸是用池塘里的淤泥涂抹的,经过水一泼,露出大半张毫无血色的脸。

怪不得,现在一切都说得通。

展柔稍微与对方拉开一些距离,甩了甩右手腕,“挖了你的塘,你没了住的地方,不高兴了?所以跑过来抓人泄愤?”

男人倏地睁大眼睛,原来罪魁祸首是她!

他气得想要爬起来撞展柔,展柔直接一个手砍刀劈向对方的脖颈,下一秒,男人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展柔拍了怕手,这招和霍骁学的。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转折弄懵,什么?!他们没听错吧?李家那三角塘里下面还住着人?不是说藏着周巧娘的尸体吗?!

今夜的事一再反转,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脑容量不够用,傻乎乎地看着晕过去的男人。

陈刚瞬间反应过来,“展柔,你故意叫许叔去挖塘?你早猜到李老太不肯填塘的原因是因为塘下面住着人?!”

展柔打死不承认,“都说了我只是推论,这都是许叔的功劳,是他去挖塘的。”

“你呀——”陈刚想半天想到一个词,“够狡猾——”

“我权当你在夸奖我。”

“呵。”

站在陈刚身后的曲莺莺脸色一沉,即便他们确实没什么,然而经此一事,展柔在陈刚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刚与展柔的对话令一些人拨开云雾,醍醐灌顶,如此说来,展柔耍了一个‘瓮中捉鳖’的戏码,主动叫此人送上门?!

那王蕙兰……真够倒霉的。

王蕙兰反应再慢,也领悟到众人眼神的异样,原来一切都在展柔这丫头的算计中,火气噌地从脚底窜上来。

该死的臭丫头!

王蕙兰抬脚就要奔向展柔,被向辉和魏东来一前一后拦住,向辉抱着王蕙兰大喊,“妈,你激动个啥!就算没抓你,他也会抓别人,谁让你不凑巧非要去楼上小便——”

“小兔崽子你快放开我!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王蕙兰抓狂,胡乱拍打向辉,非要上前扇展柔一巴掌解恨。

展柔掏了掏耳朵,太聒噪了,从裤兜里摸出两个棉花球塞到耳朵里。

站在角落里的曲晓琴冷笑一声,压根不想上前帮忙。

王蕙兰目睹展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臭屁样,怒火更盛,死丫头竟然嫌弃她吵!

“向辉你给我松手——”

向辉鬼哭狼嚎,死死抱着王蕙兰不放手,“唉哟,我的娘哎——你轻点——你把我打死了,将来谁给你养老送终——”

“我不要你养!我还有小阳!”

“他才几岁?等他有本事给你养老,你说不定早就躺到棺材里了——嘶——你轻点——”

“臭小子敢咒我早死!”

王蕙兰被向辉一搅合,顿时忘了要去收拾展柔,改揪着向辉的耳朵,把人揪出屋外教训。

外面场地上鸡飞狗跳,屋子里众人哭笑不得,向家母子够搞笑的,这时候还有心情计较这些。

“展柔,你把人弄晕了,回头许主任回来怎么审问?”马晓玲从背后弹出头来,一脸嫌恶地扫向趴在地上的男人。

展柔拿出棉花球,重新塞回口袋,“他晕了,你们就不害怕,等许叔回来,我再把他弄醒。”

一个小时后,天亮了。

许国强那边传来进展,三角塘下面确实有一个地洞,地洞里面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还有一盏煤油灯,地洞的出口在李老太家的小厨房。

藏在地洞里的邋遢男人是队长王征来的胞弟王征平,祸害周巧娘的不是李福全,是王征平,原因就是见色起意,李老太被王征来买通,不让她报警,李老太就把周巧娘埋在了门前的大树下。

王征平多次伪装成李福全,企图祸害来农场帮忙的女学生,每次都被王征来逮住,去年曲莺莺出意外时,王征来睡过了头,幸亏陈刚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常年没人陪王征平说话,导致他语言能力下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真相就此大白。

王征来、李老太、李福全、王征平四人都被辖区派出所的办案人员带走,周巧娘的尸体也被挖了出来,早已变成枯骨一堆。周家人闻讯而来,哭天抢地,围观众人忍不住落泪。

三天农忙就此匆匆落幕,李萍萍一行人来时叽叽喳喳,回去时一片哀默。这件事给每个人都烙上了心理阴影,估摸明年没人愿意再去农场帮忙了。

回到大院,展柔又一次出了名,展建国当晚打来电话训话,质问展柔为什么不学乖一点,总要做些引人注目的事。

展柔辩解,“爸,您要这么说我可不乐意听,如果不是第一天晚上,曲莺莺推醒我,叫我帮忙找李萍萍,也就没接下来的事。”

展建国在电话那头被展柔的歪理气笑了,这孩子理由一套一套的,他说一句,她能顶十句。

“还有三个月要期末考,这段时间收收心,好好准备考试,寒假带你们去京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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