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姜家的生意并无大碍,哪怕是真的到了危在旦夕的时刻,她也不会去靠一个男人。
更何况是五皇子这样心肠歹毒的男人。
五皇子彻底收回了笑容。
姜禾离开前威胁道:“还望五皇子珍重,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几条人命那么简单的了。”
五皇子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下属早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这么多年来,姜禾还是第一次敢对五皇子不敬的女人。
五皇子嗤笑了一声,他盯着门口久久没有收回视线,语气里满是不甘。
“那些人说杀就杀,你还真的是够狠的,薛凌玉何德何能还能得你的相护。”
姜禾这次进宫打的是探望姜晚意的名头,有姜晚意宫里的人做掩护,没有人知道她还去过五皇子的宫殿。
她这次进宫也不是空手而来。
“哥哥,这些是水坊新进的江南簪子,都是时下流行的款式,你戴着肯定好看。”
姜晚意打开盒子,看过后爱不释手:“的确都是新鲜的样式,都城里都没见过,难为你还念着我。”
姜晚意当即便叫小侍帮他戴上,男子都是爱美的,他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儿,笑得合不拢嘴。
姜晚意嘱咐小侍将簪子收好,等出席宴会的时候再戴上。
姜禾盯着姜晚意的肚子,看着跟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若不说,实在看不出来怀有身孕。
但是姜晚意给人的感觉却同以前有所不同了。
她关切的问:“哥哥孕中可有不适?”
姜晚意的腰身还是很细,自打他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微帝每天都要来探望,还带着各式各样的补品,他这脸上的肉都变多了。
“许是还没到月份,所以没有不适,不过倒是比以前吃得更多了,也不知以后会不会胖得走不动路。”
姜晚意抚了抚自己的腹部,现在依旧平坦,得等到三个月时才显怀。
他拍了拍姜禾的手,“你也得上些心了,姜家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呢。”
姜禾想起薛凌玉误会自己有孕的事情,五味杂陈道:“我知道了。”
她此刻居然萌生迫切想要和薛凌玉有一个孩子的想法。
若是真的生出来,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是像她还是像薛凌玉多一些?
从宫中出来,她刚到姜府,正打算回流水小筑时,却发现薛凌玉站在院门口,看模样像是等了她很久。
鸢歌无奈上前道:“奴劝过薛公子了,他非得要在这里等您回来。”
姜禾并没有怪罪鸢歌。
她抿了抿唇,对着薛凌玉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薛凌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着姜禾走了进去。
毕竟是生生被罚跪晕过去的地方,他还是有些害怕的,可还是咬着牙进了来。
屋子里比外面暖多了,薛凌玉这是第一次有机会好好打量姜禾住的地方。
他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装潢,又抬头看了一会儿天,藏在袖子里的手都拧红了,才低着头问姜禾,声音闷闷得都不像自己,“你白日的时候是不是来看过我?”
姜禾还以为他不打算出声了,她捧着账本承认道:“嗯,看到你快醒了,我就去忙商号的事了。”
烛火摇曳,薛凌玉的眸子如星辰般,“听说姜家的商号卖得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我还不了解这些呢。”
姜禾拿账本的手一顿,将目光落到他身上,“若是你愿意,改日我可以带你一同去巡视铺子。”
她注意到他今日戴的簪子,“你戴的是那支红玉玛瑙簪子?”
薛凌玉摸了摸簪子,嗯了一声,咬着唇纠结道:“被罚跪的时候,我心里有气,险些将这支簪子折断,幸好没那么冲动,我可就这一支好看的簪子了。”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
“我今日得从水坊得了一支簪子,不知道适不适合你。”姜禾拿出一个精致漂亮的礼盒,当着薛凌玉的面打开。
里面的东西立刻便将薛凌玉吸引住了。
“这是金步摇,出自江南,听说那里的公子特别喜欢,千金难买一支。”
姜禾将簪子拿出来,本想亲手给薛凌玉戴上,可是又有些犹豫。
薛凌玉盯着她的眼睛,眉若点漆,眨了眨眼睛,显然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灯下美人,肌肤赛雪,神情羞涩,姜禾看得有些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簪配美人,姜禾不禁感叹。
姜禾还抬手帮薛凌玉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薛凌玉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由着她来。
今日的薛凌玉格外不同,像是完全歇下了对她的防备。
那双灵动的眼睛似会说话,柔情似水,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寸寸情意,一点一点勾着她的心弦。
胸膛里的一颗心竟莫名加快了跳动,姜禾勾起唇角,放缓了语气,在他耳畔吹气,犹如在说缱绻的情话:
“此簪,名为长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