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探究的目光里,杨太医一五一十道:“薛公子中的药名为红颜断,此药起初是为宫中侍寝后的贵人所备的避子药,可若是长久的服用,便逐渐会丧失生育的能力,先帝嫌此药药性太过刚烈,便下令损毁不可再用,之后红颜断便成了宫中的禁药,不为外人所知。”
听了杨太医这番话,薛凌玉险些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杨太医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红颜断只能口服,薛公子看来已经服用了一段时日了,幸好及时停了,只要仔细调理一段时间,定然可以顺利怀上孩子。”
只能口服?薛凌玉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每次喝的补药。
若非姜禾制止,他很有可能还会继续喝下去,到时候无声无息间绝子都不知道...
“这是宫中的手段,外面的大夫自然是无法诊出来的。”姜晚意拿出了作为一品侍君的气势,沉声吩咐杨太医:“杨太医,你在太医院的地位不低,这件事要彻查,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偷偷又做了这红颜断出来。”
杨太医道:“是。”
姜晚意其实心底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对薛凌玉用这种药,加上又是能有手段搞到宫中禁药的,除了五皇子找不出第二个人出来。
薛凌玉的脸色已是煞白,诬陷还不够,如今又是有人给他下了药,他就算躲在姜府,也竟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不得安生。
杨太医离开前走到薛凌玉的面前说了一句话:“薛公子不必担心,您感觉到发寒其实是红颜断刚开始侵蚀您的身子,待我为您开几副调理身子的方子,将药性化解,您的身子还可与从前一般。”
薛凌玉的身子都在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姜禾搂着他,对杨太医道:“有劳杨太医了,辛苦您走这一趟。”
杨太医低头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薛凌玉被这一番弄得受了惊,姜晚意嘱咐宫人先带他去偏殿休息,留下姜禾来商议事情。
“这补药是父亲吩咐的,父亲不会下这种药,只能是父亲院子里的人做的,可是我上次明明已经将家中的奴仆清理过一遍了。”姜禾感觉到事情竟在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听说你上次亲自赶了一个父亲院中的小侍?”姜晚意虽然在宫中,但对宫外的消息也十分灵通。
这个叫央桃的小侍原本是父亲打算送给姜禾做妾的,没想到竟暗中与人私通,被姜禾当中揭穿。
“是的哥哥。”姜禾还将央桃的弟弟央乐陷害薛凌玉一事写在了给姜晚意的信中。
姜晚意倚靠在美人塌上,摩挲着自己的尾指,挑着细眉看向姜禾,“那你可知道这个小侍如今在哪儿吗?”
姜禾缓缓摇头。
薛凌玉在偏殿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缓了过来,他自是不用主动去追究,姜禾会把想要害他的人揪出来的。
薛凌玉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忽然苦笑起来,他过去这几个月做的竟都是无用功。
外面突然传来了杨太医的声音,“奉贵人的命,为薛公子诊脉。”
守门的侍卫见是杨太医,便放行了。
薛凌玉坐在塌上,看见杨太医推门而入,看了自己一会儿,竟跪了下来。
“许久未见大公子,没想到您如今却遭此罪祸,若是被太夫知道了,定然是会护着您的...还记得太夫刚入宫时,您才十岁出头,如今您已长大成人,太夫他却...”杨太医最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她本是薛家的无名大夫,当初随薛太夫一同入宫,若非有薛太夫的支持,绝对是坐不到如今这个位置的。
所以她十分感念薛太夫与薛家的恩情。
往事浮现心头,薛凌玉也如被刀割一般,他站起来扶起了杨太医,悲痛的问道:“太夫他果真是和外界所说的那般,永远醒不过来了吗?”
杨太医无奈合眸道:“自从先帝驾崩,太夫一直郁郁寡欢,身子也每况愈下,陛下虽孝敬,可总还是半路父女,解不了太夫心中的苦,长此以往太夫的身子便被拖垮了,若非太夫自己想醒,恐怕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若是薛太夫还在,陛下念着孝道,是万万不会动薛家的。
杨太医盯着薛凌玉的脸问道:“大公子,您在姜家过得可好?”
末了,她主动低下了头。
她跟在姜晚意的身边,对姜家的事也有些了解,对薛凌玉的境况也了解一些,若是真的过得好,又怎么会屡次遭受小人陷害,如今还险些不孕。
“姜禾对我很好,我在姜家过得不错。”薛凌玉也不知自己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姜禾对自己的情意却是一万个真。
因为杨太医是自己人,薛凌玉说出了真实的想法,“只是我在姜家不会久留,最后肯定是会离开的。”
杨太医神色有些激动:“可有我帮得上忙的?”
薛凌玉沉默半晌,坚定的看向杨太医:“我想要能助我脱困的假死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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