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点!提了裤子就不认人是吧?我现在腰都直不起来还动手动脚的,你等着,老子再让你干绝对属王八!”
他是觉着有点心虚,但当时没有明确拒绝温幸川的原因其实是他还气宋玉祗的不告而别,真要明算账,他可未必是理亏的那个。
变了脸的宋玉祗和平时判若两人,把他压在沙发上限制了他的动作,控制着他胳膊上的穴位,一只手就能轻松箍住他的双腕。
就在姜惩想着这小子就算再怎么不懂事,应该也不至于在分局里脱裤子办事的时候,宋玉祗却做出了一个比当众扇他巴掌还让他震惊的动作——只见他抓着姜惩腰带的那只手缓缓上移,途径腰腹、胸口、锁骨,在喉结上稍作停留,然后,掐住了他的脖子。
姜惩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玩真的,早前没认真反抗过的他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彻底没法挣扎了。
气息滞在胸中,翻涌的血流直冲天灵盖,窒息带来的疼痛抽离着他的意识,沉浑的大脑也在绝望中缓缓下坠。
“这种细水长流的shā • rén手法,既温柔,又残酷。”
他突然想起了奥斯卡tóu • dú案刚发生时,宋玉祗站在解剖台前,当着死者的面对他说过的话。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领悟呢?
姜惩不解。
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并无怨憎,只是有些愧疚,又有些悔恨,为什么他没早点发现这个年轻人心里的阴暗,如果今天对方真的失手杀了自己,那他一定是促成这场悲剧的元凶之一。
“别这样,如果你手上沾了我的血,我会难过,会自责玷污了你……”
空气骤然涌入肺腑的那一刹那,姜惩只觉两眼一黑,贪婪地大口喘息着,喉咙深处泛着一股子血腥味,好像刚才那一刻血管剧烈收缩又再次崩裂,当真掉了大半条老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可你不能离开我……”
姜惩刚想坐起来又被宋玉祗扑回到沙发上,感受到那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他颈窝里,不停地往里拱着,已经到了嘴边的骂词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咽了回去。
他像条死狗似的瘫了一会儿,才有力气抬起手来,摸了摸宋玉祗的头。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不就是叫了声名字么,也至于气成这样……哎哟我的祖宗喂,你可别掉金豆啊,我最看不得人哭了,你再这样我可不要你了。”
这话多半是说出来吓唬小孩的,可偏偏宋玉祗就是那个上当的小东西,忙把姜惩抱得更紧了,生怕他跑了似的。
姜惩被他勒得肋骨都快断了,赶紧拍了拍他,“行了,你也差不多点,这么大个人了,生完气总得解决问题吧。”
“你不能不要我……”
这委屈巴巴的口气,比温柔的眯眼怪物还有重/欲的虎狼之徒更能触动姜惩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摸着宋玉祗的头,五指插入他发间,稍稍用力了些,让他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微红又可怜的狗狗眼。
“真哭了?我的心肝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至于为了一句玩笑话气成这样吧?”
“不准再开这种玩笑!”
宋玉祗往前一冲,吓得姜惩往后蹭了一步,怕被他一口咬住似的,“好好好,以后不说了,绝对不说,也不再让别人乱叫了,这爱称是你一个人专属的,好不好?”
宋玉祗把头埋在他腿间,闷闷地“哼……”了一声。
“还气什么呀,你这孩子真是的,有话就直说,只要你开口,没有我舍得拒绝的事,连上下这种触及原则底线的问题都能妥协,你还怀疑个什么劲儿……”
“你有跟他睡过吗?”
“什么?”
“温幸川!”宋玉祗猛一抬头,额头磕上了姜惩的下巴,俩人都是一疼,相互对视着半天没说出来话。
姜惩单纯是因为疼,而宋玉祗却是被气的,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足够他蓄力吼出声:“他把照片发给我了!你不穿衣服睡在他家要怎么解释,他有碰过你吗?你有碰过他吗?”
姜惩办案这么多年,脑子灵光得很,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气得直眼花。
搞了半天,在温幸川家住的那一晚不得安生是因为那小子一直在tōu • pāi他睡觉的样子,趁他精神恍惚反应力下降的时候干出这种狗事,姓温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带着颤声深吸一口气,心里大半的火却是冲着宋玉祗去的,“你疯球了吧宋玉祗!我是那种没人陪就受不了的人吗?要真是那样,我跟你一回两回也就完事了,tā • mā • de犯得着一次次豁出老脸跟你吗!再说要是真干了那档子事,他会让我在他家沙发上凑合过一宿吗?你脑子不是挺好使的吗,该用的时候怎么锈死了,不转了?我他妈要是早知道你是这幅德行,我……”
他越说越气,真想上去抽两巴掌解气,可是手抬了起来,一种疲惫的无力感袭来,落下的力道是轻飘飘的,他把那人搂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小玉子,哥宠你,什么都依你,是想跟你好好过,咱们不闹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宋玉祗的回答是一个绵长而带有侵略性的吻。
带着血腥气的撕咬,微微一丝疼痛攀附上神经,算不上很好的体验,却让姜惩想起了他和他在疗养院的初吻。
没了那时的青涩,却多了些相知的熟稔。
事事都证明,他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