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几天,市局还是没有对外公布这起恶性案件,就连媒体报道的也是“废弃化工厂危险品处理不当导致小型爆炸”,普通人根本就不会知道那里发生了一起绑架案,还有几个警察险些丧命。
而现在重回现场的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呢?叛徒,卧底?还是为了洗清嫌疑讨回公道的“黑警”?
这些都不重要,他直觉认为过了这么久,就算有遗留在现场的线索和痕迹也都该被人清理干净了,时隔这么久再来很难有什么收获,但他一定会得到他想要的。
姜惩谨慎地穿上鞋套,戴着一层薄膜手套,避免留下自己的痕迹,绕厂房走了半圈,找到了一处钉板松动的窗子,徒手卸去了碍事的碎片,俯身钻进厂房内。
动作多少牵扯到了伤口,当受重伤时,通常就算是想忍也很难抑制纯粹的生理反应,呼吸时呻/吟就穿透紧咬的牙关溢了出来。
姜惩硬是捂着嘴把声音咽了回去,心道男人流血不流泪,除了床上以外在哪儿都不能丢人,真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个没用的东西!
他扶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等那痛劲儿过了才长出一口气,正要起身,忽听一阵窸窣,像是踩在碎石与沙土上才会有的声音。
他立刻停止动作,侧眼望向声音的来源。
眼前一片漆黑,就算有月光照明,也只能看清两米之内的事物,姜惩很快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正是光源打进的入口,他身在亮处看不清暗处的细节,而暗处的人却恰恰相反!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再做反应已经晚了,他原本还想不动声色地调整位置,避免过度暴露在对方面前,却没想到下一声脚步竟会响在耳边,任他是钢铁侠附体也很难立刻逃离对方的掌控。
在被人勾住脖子勒在怀里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是对方有瞬间移动的超能力,只怕打着一样的主意,鬼鬼祟祟到这厂房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的人不止他一个。
而从这陌生的触感与粗暴的挟持方式也能感受到,此时此刻禁锢着他的绝不是他熟悉的人。
“我真佩服你啊,被一枪打穿了肺都没死,看来雁息传说你不老不死真不是空穴来风,别看你这人是个会给别人带来灾厄的祸星,你自己倒是命大,有句话怎么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姜惩就是化成灰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这个略有些沙哑,当着雁息市局众位同僚和他爱人的面,下令击毙他的可憎男声。
“嗯?怎么不说话,对于这些传言,你就没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吗?”
姜惩抬手肘击对方肋下,也是黄柘大意,没把这个重伤后只留了一口气在的可怜男人放在眼里,自大地认为他不足为惧,以至于对方这一下让他措手不及,差点儿被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姜惩虽然逞了一时之快,可他身上有伤,没法跑过一个手脚健全的壮年男人,只能暂时逃离对方的桎梏,给自己争取片刻的时间。
“你他娘的……一直勒着老子的脖子,谁他妈还能说出话来。”姜惩瘫坐在地上,咬牙切齿道,“给老子一枪子儿还不够,你是真想玩死老子。”
“谁他妈想玩死你,呸!你个走后门的,恶心死了,根本不配做个男人,真他妈膈应,碰你一下我都嫌脏,你可别把什么乱七八糟的病传染给我,操!”
姜惩被他逗笑了,一笑就牵扯伤口,疼得直抽冷气,就算是这样还是忍不住想笑,“那你完了,你不知道这东西通过意念传播吗?我多看你两眼你就能被蛊惑,可千万别肖想我啊,我已经有主了。”
黄柘骂了句难听的,直接拔枪上膛,对准了他的眉心,恶狠狠道:“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我在明,你在暗,我私自回现场勘查可能不符合规定,但如果正巧碰上来湮灭证据的嫌疑人,与之发生冲突并击毙了对方,充其量我写张检讨就能了事,而你,永远都是背叛警界的钉子,懂吗?”
黄柘说这话时俯身靠近了姜惩,与他凑的极近,仿佛再往前凑那么半公分,就会碰上他的鼻尖。
姜惩伸出舌尖,舐去了嘴角沁出的血迹,朝黄柘笑了笑,对方只觉这一下看得他心肝一颤,顿时心底涌上一股难以掩饰的厌恶,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真他娘的恶心,呸!狗同性恋。”
“你非得上我这儿来自找不痛快怪得了谁?黄队,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吧,就算是畏罪自杀,我也得先拿到凶器,也就是这把有登记编号也有膛线的警枪,但凡是人只要长了眼睛都不会觉得我这个伤员有从你手里抢东西的本事,到时候你要怎么跟人解释?”
黄柘冷笑道:“给你扣一两个莫须有的罪名还不是轻而易举,你连自己现有的罪名都摘不干净,还指望能有人替你昭雪冤情吗?呵,想得美……”
说到这里,不知为何他忽然背后涌上一股寒意,紧接着冰凉的硬物就抵上了他的脑门。
“我给你一个收手和道歉的机会,别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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