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丁敏和救护车约定的地点,姜惩和宋玉祗把伤员送出小区,停在了最近的路边,等待救护车开进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很能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不过在钟鼓楼巷,连死人都不算什么稀奇事,愿意来看热闹的人也并不多,有几户在听到嘈杂的人声后就关上了窗子,对外面发生了什么漠不关心。
宋玉祗和姜惩一人一处伤口,帮伤员按压着周围的血管,可惜成效甚微,那奄奄一息的男人还是慢慢虚弱下去,陷入了昏厥。
姜惩看着男人的脸,表情有些怪异,宋玉祗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着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宋玉祗摇了摇头,“你见过他?”
“不确定,应该没有,但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丁敏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听他这话也看了一眼,突然“啊!”了一声,“我认识他!”
“什么?他是谁?”
“是长宁的特警,一个狙击手,和我们一起去参与了凌歌山的救援,他还……”丁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往下讲,不过她想表达的意思姜惩已经明白了。
眼前这个命若悬丝的男人,就是在猎杀游戏即将结束时,那个在直升机上给了宋玉祗要命一枪的狙击手,严格意义上来讲,算是他们的仇人。
从下山至今,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都在不停地接受调查,配合问讯,处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得不到任何有关案件的消息,对调查进展也一无所知。
为了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姜惩从未过问有关的任何消息,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释然了那段险些让他们全军覆没的经历。
如今掌握着秘密的人就在他面前,他怎可能冷静得下来,宋玉祗还没来得及拦他,就见他伸手拍了拍那伤员的脸。
“喂,醒着吗?我知道你醒着,给我把眼睛睁开,别装死!”
“哥,你克制一……”
姜惩压根听不进宋玉祗的劝,抓起那伤员的领子,狠狠晃了晃他的身子,“你为什么要去刘良父母的死亡现场,怎么会在那种鬼地方受伤,是谁打伤了你?还有,长宁到底是谁想杀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说话就快说!!”
可惜那人失血太多,人已经不清醒了,别说回答问题,就连意识都是不清醒的,能不能听到他的话都不一定,宋玉祗只能劝道:“哥,你冷静一点,你再怎么着急,他也没法回答你的问题。”
姜惩叹了口气,用没沾到血的手背蹭了蹭额上的汗珠,“……你说的对,我太急了。”
几分钟后,120和宿安分局的人一前一后赶到,把伤员送上救护车后,姜惩和宋玉祗筋疲力尽地坐在路边,看着一脸不悦的张洪军,等着他破口大骂。
张洪军指着他们,半天说不出话,可能也是得到了上面的消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背着手在他们面前来回踱着步子,纠结着不知怎么开口,还是姜惩先忍不住了:“老张,要骂就骂吧,我累了,早点儿骂完,我也早点儿回去睡觉。”
“你他妈还有脸睡!自己的烂摊子没收拾完,跑来我们辖区和什么稀泥!这滩浑水让你搅的还不够乱吗?你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去哪儿都没人敢收你,我好不容易才安生几天,不用被上边顶着腚眼子调查,刚喘上一口匀乎气,你就又来给我添堵,姜惩啊姜惩,你真是他奶奶的小宝贝儿啊!”
张洪军气得脸通红,看这两人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心里窝火,又没法说什么重话,只能憋着这口气播出一个号码,往姜惩耳边一怼,见那人要伸手去接,赶紧甩开了他的手。
“爪子上都是血,少碰我!”
他话音刚落,电话也刚好接通,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高进的怒吼险些穿透姜惩的耳膜:“shǎ • bī!谁他妈让你们俩鸟玩意儿到处乱跑的,养伤都能惹出来乱子,宋玉祗不是挺会管你的吗,怎么现在不把你铐床头的暖气管子上了!”
他这一嗓子喊得震天响,姜惩被震聋了不要紧,关键是在场的民警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宋玉祗也在他旁边偷着乐,把他弄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咳咳……老高,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知道要脸!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老子现在就去宿安找……”说到这里,电话另一头似乎有人低声说了什么,高进的声音小了下去,就在姜惩以为他消了气的时候又吼了起来:“……明天再去宿安跟你算账!今晚让老张给你们安排地方先住一宿,明天等我去扒了你的皮!”
吼完了,高进的声音就远了,有人接过电话,对姜惩笑了笑,客客气气地说道:“姜副,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明天我和高局会到宿安去亲自为你解释这些天压在你心头的疑惑,今晚就请你稍安勿躁,好好休息。”
——是周悬?
“为什么非要等明天?我现在回去见你们也是一样。”
“姜副,冷静一点听我说,如果现在回来,你和宋玉祗很可能……会死在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感谢惩哥的小娇妻小可爱打赏的1个地雷,感谢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