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程让在这之中又扮演怎样的角色呢?”姜惩随手摸来一片拼图,抬手扔给了宋玉祗,“脱罪后的许多年里,他一直通过宋慎思接济着王家夫妇,如果这起案子跟他压根儿没有关系,他有必要这么对待受害者的家属吗?”
“我想,会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程让也认为是他哥哥程译杀死了王婉莹?”
宋玉祗在关键时候给予的一点思路让姜惩眼睛一亮,立刻爬了起来,挨在他身边坐下,“有可能啊,他们兄弟的关系虽然不错,但是有家庭因素干扰,应该也没无拘无束到可以直白问起对方有没有shā • rén的地步,所以他对老梁以自杀结案这一点可能也有怀疑,猜测是程译或者别的什么人买通了老梁,那么以老梁的名义打给王家夫妇的钱,很可能算是赎罪,或者别的意义上让他良心好过的方式。”
这样一来,程让和梁明华的关系也明朗了起来。
宋玉祗点了点头,思忖道:“对程让来说,梁警官算不算是恩人呢?”
姜惩怔了怔,“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在此之前,连算得上最亲近的你都不知道程让这么个人的话,他和梁警官的交集,应该只在这起案子,但是后来,他却采取了非常极端的方式拷问你,逼迫你想起梁警官殉职的真相,我觉得对他来说,梁警官是个绝对是非常特殊的存在,结合他们兄弟的经历,他很可能认为帮他哥哥脱罪的梁警官对他们有恩。”
“所以才发了疯似的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越是感觉这个说法的可信度高,姜惩就越是觉着头疼,把脸埋进膝盖之间,尽量不让自己去回忆那时的感受。
他感觉到宋玉祗抱住了他,虽然没有用语言来表达他的关切,但他想表达的安慰,就是劝他不必勉强自己。
姜惩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想起了很多片段,就在我想起你的时候,但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整理好面对过去的心情,所以一直没有把那些散落的碎片整合到一起,如果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爆炸案的真相,也就能大白于天下了吧。”
宋玉祗抬起他的下巴,把他垂到额前的碎发捋到了耳后,“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你觉得恰当时候就好,没必要为了任何人伤害你自己。”
姜惩勾动嘴角,强颜欢笑,硬生生把自己的思路从“”爆炸案上扭转回了王婉莹疑点百出的“自杀案”上。
“按照这个说法,的确能够解释为什么老梁会违背本心,把案子定义成自杀,根据王家夫妇的说法,那些打到他们账户上的钱数额不等,小数目倒是很符合老梁的生活情况,他还要养活儿子,确实没有太多闲钱来帮助另一个家庭,而程让却是个阔少,想来也不屑于几千几百的打钱,所以很可能老梁和程让在互相不知道对方举动的情况下同时接济王家。”
老梁作为侦办那起案子的警察,和受害者家属有太多接触一定会遭人诟病,而他对于自己将案子定性为自杀一事也是相当心虚的,为了不给人留下把柄,也会想方设法用不留痕迹的方式给王家夫妇打款,基本每次用的都是不同身份的账户来汇款,从来都没有引起王家夫妇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