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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梁晏(1 / 3)

厢房中下人提着水进进出出,待安静过后,只留两名小厮在门口守候,小厮交头接耳。

“又没出来呢!”

“这君公子可当真是个厉害角色,今日侯爷本来都去了乔公子那,偏生他去捣下乱,侯爷就跟着他回来了。”

“嗐,别提了……”

“你瞧瞧这时辰,侯爷又让咱提水进去,难不成——”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楚皓亦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眉间带着慵懒,打量着门口二人。

那两名小厮浑身一颤,忙转过身:“侯爷。”

楚皓亦没出声。

这两人今日在他门前都敢嚼舌根,不难想象背地里是如何说那些闲言碎语的,他眸中划过一丝冷冽,这府邸中下人的嘴,也该好好管管了。

“滚。”楚皓亦看着那二人,眼底似淬了冰。

那二人忙起身跌跌撞撞退了下去,楚皓亦把门关上。

“侯爷。”君成从里面走出来,身上遍地红痕,看起来像个被□□过后的小可怜。

小可怜神情冷淡,“我便先回去了。”

楚皓亦抬脚慢悠悠的往里间走去:“本侯不允。”

君成一顿:“侯爷可还是有哪不快?”

楚皓亦:“方才你伺候得好,本侯很满意。”

他说这话的语气,旁人听了,只怕还以为是在说着什么正经事,君成面上一热,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神情,眼眸却还是不禁在房中四处看看,颇为不自在。

他堂堂南平王,竟是因为那等事,得了这么一句夸赞。

君成心口百味成杂。

“所以今夜便留下来吧。”楚皓亦说出后半句话。

他鲜少会让君成留下来,长年累月一人睡觉,已然成了习惯,突兀的多出一人,他怕是要睡不着,但今日就想逗一逗这君成,看他慌乱,似迷了路般慌张的小动物,有趣得紧。

不想君成顿了片刻,一口应下:“是。”

他们洗漱过后,便上了床,君成吹灭了灯,回到床上,睡进了里边的位置,平躺在了床上,他腰间忽而搭上了一只手,君成偏过头,在夜色里对上了楚皓亦的眼睛。

“方才那二人的话,你可有听见?”楚皓亦这会儿心情不错,也还没困倦,便想同他聊上几句。

君成身上带着一种干净的气息,比他闻见的那些脂粉气息好闻多了,他不禁往前凑了凑,下巴靠在了君成的肩膀上。

君成从头到脚,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小侯爷的气息近在咫尺,呼吸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落在他的耳垂,吹得热乎乎的,让他又想起了方才那些事,他连忙打住。

他道:“属下不在意。”

楚皓亦低笑了声,“旁人说你以色侍主,你便没有什么想法?”

“说便说了。”君成说。

他既然做了,那便不怕旁人说。

“你倒是洒脱。”楚皓亦说。

他料想君成也不会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君成本质上,仍是那威风凛凛南征北战的大将军,楚皓亦思及他身上那些疤痕,不由抚摸着那疤痕的位置。

君成浑身紧绷。

“这些伤可疼?”楚皓亦问完又轻笑,“本侯倒是糊涂了,怎的可能不疼。”

他腰上划了那么道口子,便疼的很。

他心中似被重物压着,有些沉甸甸的,他皱了皱眉,心头也不快了起来。

这便是心疼人的滋味吗?

君成喉结滚了滚:“不疼了。”

都已过去,早就不疼了,君成便是受伤,也是习惯了忍耐。

楚皓亦抱着他没再说话,合上了眼睛,许久过后,君成翻了个身,轻飘飘的把手搭在了他背上。

不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君成即将要进入睡眠状态时,忽而听到了楚皓亦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睁开眼:“侯爷有何吩咐?”

楚皓亦:“你今日同那苏庭轩见面,他可有说过关于你身份之事?”

君成早已想好了说辞,道:“苏公子道我与他故人相似。”

“哦?”楚皓亦来了兴趣,半支起了身体,看着君成,“你且说说。”

君成还当今日已经过去了,他抿了抿唇,道:“他说我是南平王梁晏。”

“梁、晏。”楚皓亦一字一顿的将这两个字念了一遍。

君成听着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只觉背脊一阵发麻,他装作不知,试探的问:“侯爷可认识?”

“不认识。”楚皓亦说,“听过,梁晏十五岁出征,听闻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不过这样貌却不如你这般好看。”

“嗯?”君成偏了偏头,感觉到头发被楚皓亦压住,他头转了回去,没说。

这般亲近的气息,好似让两人之间的距离都消失了,如负距离接触时一样的亲昵。

楚皓亦道:“听闻南平王样貌凶神恶煞,脸上尽是疤痕,吓人的很。”

君成脸色沉了沉,但在夜色的笼罩下,黑得不是那么明显,他抿了抿唇,道:“谣言不可信。”

他不在乎旁人如何说,但不想听到楚皓亦说出那些话,实在是……恼人。

“哦?”楚皓亦手支着脑袋,歪头看向君成,“你怎么知道不可信?”

他心中隐隐约约觉得君成有事瞒了他,可又觉着不像。

君成道:“方才门口两人所说,岂能当真。”

“嗯……”楚皓亦正想着,君成已经伸出手,搂住了楚皓亦,楚皓亦手肘抵在他胸口,半边身体都压在了他身上。

君成:“侯爷,倘若真如苏庭轩所说,我是南平王,侯爷当如何?”

楚皓亦声音低哑的笑了声,似开玩笑,又似认真道:“不如何,若你要报复本侯,本侯收拾东西跑路便是,这世上如此之大,你还能追杀本侯到天涯海角不成?”

当身份发生转变,堂堂南平王被他这般对待,若男人自尊心让他接受不了,楚皓亦已然不会傻傻等他报复。

跑当然是不会跑,楚皓亦要做就要做到底,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

——

春猎定在了半月之后。

这半月里,君成在那天过后,没再去见过苏庭轩,倒是苏庭轩常常会来楚皓亦这儿坐坐,楚皓亦试着旁敲侧击打听过一些关于他“故人”的事,苏庭轩却像是变了性子,忘却了这个人,只字不提,便是楚皓亦提,他也会不着痕迹的别开话题。

苏庭轩说话很有技巧,不会刻意,顺其自然的便让人跟着他的思路一块走了去,楚皓亦提过几次之后,便也不说了。

他没让君成以他护卫的身份出现在苏庭轩面前过,这种把把柄主动给别人的事儿,他自是不会去做。

春猎到来,又将热闹上好一阵,正好可以放松放松,出行前些日的某天夜里,楚皓亦突袭君成所住厢房,却惊讶的发现他人不在。

已是深夜,楚皓亦坐在厢房当中,没有点上蜡烛,细看只会看到朦胧的身影,在窗口一动不动。

夜半,窗外树影憧憧,淡淡的月光落下,如今的天气已经不算冷了,夜里的风吹起来倒是凉爽,安静的庭院中,唯有虫鸣声响。

良久,一翻身影从围墙翻过,悄声无息落了地,却在进入院中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夜色朦胧了君成的轮廓,他眸色微滞。

他房中有人。

君成缓步走进屋内。

“回来了。”楚皓亦的声音在夜里有些空灵,下一刻被风吹散。

君成:“侯爷……怎么在这?”

楚皓亦:“去哪了?”

君成:“……”

他根本没想到楚皓亦会在这,更别提如何找借口了,他回了一趟宫中,才刚得了一个噩耗,这会儿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他恢复记忆之时,便已经去见了一次皇上,皇上这次召见他,是让他参与此次春猎。

可这无形中,便是要将他回来的事公之于众了,他该如何和楚皓亦解释?

“君成啊。”楚皓亦身影步步接近他,站在了窗口斜射进来的月光下,说话的语气很冷静,“你有事瞒着本侯。”

这次他不是猜测,而是笃定。

和谁有关呢?

苏庭轩吗?

他想起前些日子苏庭轩的异常,扯了扯唇。

“去见谁了?”他问。

君成脚下后撤了半步,又停下,斟酌着语气道:“侯爷,属下只是去了趟茅房。”

“是吗?”楚皓亦明显不信的语气。

君成喉结滚动,心头有种焦灼感,以及一种紧张无措。

“这么晚了,床铺却未动——去见苏庭轩了吗?”楚皓亦的语气很平淡,没有生气发怒的迹象,但这模样更让人忐忑不安。

君成一口反驳:“没有。”

楚皓亦沉默,君成也安静了下来,寂静的氛围在蔓延。

“哗啦”——

花瓶从桌上翻滚到了地上,成了一地的碎片,楚皓亦将君成压在了桌上,君成后腰抵在了桌边,闷哼一声,紧接着就被堵住了嘴唇。

一个隐忍克制,一个裹着风雨欲来的暴戾,一切都在这一刻被触发了某个点,如闸门打开,洪水横流。

“唔……”君成手臂抵在了楚皓亦胸前,想要推开他时,感受到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那想要说出口,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的话统统被他吞了下去。

“慢着。”君成偏过头,胸膛起伏的喘着气。

楚皓亦抬手摸到了他脸侧,指腹轻柔按压,嗓音低哑:“没有下次了。”

他松开了君成。

此事便是就这般糊里糊涂过去的意思。

君成眼底空白了一瞬,忽而抬手拉住了准备出去的楚皓亦。

楚皓亦脚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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