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两个倒是快点啊!时间不等人好不好!”
染姬急匆匆地又在院子里转悠了两圈,当她左右不见那两个人的时候,干脆又拎着裙子朝着寝殿外走去,急吼吼地锤起了大门。
“磨叽死了,磨叽死了!!!”染姬用力撞了两下没撞开,“换个衣服,一炷香都烧完了,你们还不出来!”
正说着,寝殿的大门倏然而开,就见沈清衔双手揪着妖女的衣领子迈了出来。
“催什么催?”
看着沈清衔冰冷的面色,染姬歪着脑袋笑盈盈抿了抿嘴唇,“我,我这不是怕你们两个卿卿我我个没完没了么?”
沈清衔看见妖女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与楚楚交好,本就是相守相依的情分,做什么,不做什么,根本就不必看任何人的眼色。
但是妖女这人的脸皮厚得令人难以置信,简直就是到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地步,“我家,明白?”
“那不也有我半个家么?”染姬扬眉吐气地指了指殿侧的练功房,“我说咱们三个人将就生活在一起,你们两个收敛点不行啊?”
事实上,染姬早就对沈清衔的暴行怀恨在心了,自从她知道了温楚楚已经和沈清衔在一起之后,染姬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就是“捉奸”。
“不然你收拾收拾行李,另建一府吧,钱我出。”新婚的二人,本就倍感珍惜能够相处的每一份每一秒,可这不要脸的染姬,为了报复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们依偎练字,正是柔情万丈时,染姬会猛然间拉开窗户为她们二人鼓掌。
她们默契做饭,正是和如琴瑟时,染姬会像一头野猪般风火而过,将她们好不容易准备的盛宴,卷的狼藉一片。
就连她们静谧夜寝时,挨千刀的染姬也非要坐在院子里,和那只小土狗一起无能犬吠,还美其名曰,花好月圆时,洞府沉闷,她大义献身要负责地为她们二人烘托好宁静月色的祥和气氛。
“真的,不然你今天就打包吧。”沈清衔揉了揉眉心。
染姬一听沈清衔赶人,她哪里肯?
白来的厨子不用,三个人的日子远比一个人有趣得多,再加上温楚楚又是一副好欺负的个性,还能拿来偷偷试蛊,整日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白痴才会放弃这样优越的生活。
“哦,姓沈的,和着我的蛊窟被毁,我的宝贝儿子命丧,你是一点愧疚心都没有是吧?”染姬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目光黯然,“我还替你家温楚楚挨了一刀呢,险些丧了命,哦,还有我那金蛊,我能给的都给你们了,家底掏光,换你们眷侣逍遥,现在我没用了,赶我走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清衔为难。
“那你说你们两个见天出入成双的,还老是郎情妾意的眉来眼去,你明不明白这使得家中孤寡老人的生活环境变得越发艰难了?”染姬贼喊抓贼,那脸上的委屈之色,看着竟是比窦娥还冤。
“我在自己家还要看你脸色?”再是温和如沈清衔的个性,竟然也被染姬气得瞪起了眼睛。
“别吵嘛,我这不是收拾好了?”温楚楚拍了拍自己蓬松的大尾巴,自寝殿里走了出来。
她见阿衔被妖女气得不轻,温楚楚自然是要向着大佬的,言辞间便也少不了对于染姬的抱怨:“这尾巴多难打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偏偏我也不知道你最近发个什么疯,老是抱着我这尾巴团个没完没了的,这罪魁祸首还不就是你妖女本人嘛?”
温楚楚的出现骤然间将刚刚还吵得气势汹涌的二人打了断,沈清衔和染姬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温楚楚,那视线过于毛骨悚然,过于诡异,竟让温楚楚不大自在地退了一步。
“你…你们干嘛?”温楚楚打了个冷寒噤。
不想一贯温谦的沈清衔竟然莫名其妙地冲上来,二话不说就捧着温楚楚的面庞狠狠地来了一口。
吓傻了的温楚楚瞳孔巨震捂着被沈清衔暴力亲过的半边面颊,她诧异盯着沈清衔,就像是见了鬼一样,面色倏地一下烧的通红,便羞赧在沈清衔的肩膀上锤了一下!
“你羞死了!”
而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染姬,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公然叫嚣的挑衅。
“靠!三个人一起生活,凭什么就我要忍辱负重?”说着妖女将秋凉时搭在肩膀上的坎纱一甩,撅着红艳艳,火辣辣的嘴唇就凑了上来。
“我,我可去你的吧!!!”
温楚楚一个带头过人就矮身钻到了院子中,“你们两个烦不烦啊!要亲你们自己亲,不害臊!”
“嗨呀?你当我不敢是不是!”说着染姬一撸袖子,还真就勾着沈清衔的脖子压了上去。
那两个人说是赌气较劲,分明就是又一场血海深仇的较量。
两个人掐着脖子扭来扭去,气得沈清衔面色铁青不肯就范,而妖女个不要命的,早就在猖狂之间忘了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这院子永远也消停不下来,而温楚楚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院子里盯着二人酣战加油打气。
“大佬!左勾拳!打啊!”温楚楚蹦蹦跳跳着挥舞着拳头指挥。
论生死较量,染姬永远是个自我认知盲目的傻憨憨。
直到沈清衔赤着一只脚,拎着靴子,抽的染姬满院抱头鼠窜的时候,染姬才终于肯直面自己的悲惨人生。
“错了错了!!!”染姬边没命的逃,边护着脑袋闪躲。
一旁,一只小狐狸,一条傻土狗,正亢奋得嗷呜乱嚎。
待三个人终于出了门的时候,天色已暗,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半数,原本热闹的街头,也只剩下了几名勾肩搭背的醉鬼,歪歪斜斜横在路中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