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闻言就连眼皮都没动,心平气和地收完手腕,“府医年纪大了怕是不清楚,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这满院的人侍候,我又哪里劳心了?”
“这……”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让府医直接不敢说了。
“姑娘……”药言忍不住跺了跺脚。
他们姑娘也真是睁眼说瞎话。
哪里不劳心了呢?凡事能亲手做的,她都不假手于人。那根本就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日劳心老神的。就算偶尔闲下来,也只是坐在那儿发呆,平日脸上连个笑脸都看不到。
药香悄悄往外退去。
如花花洞察四周,轻咳了一声,削瘦苍白的面上透出一丝坚毅,“谁若是惊扰了老太太,我定然是饶不了他。”
如今老太太年纪大了,她觉得自己还是能撑得住的。
家里没有人可依靠是,那她也可以是大家的那个依靠。
如花花鲜少这样板起脸来,药香闻声,顿时止住了步子。
药香回身,扑通跪了下来,“姑娘,您多少也听听大夫的,您若是倒下了,老太太岂不是要更担心?”
药言也跟着跪了下来,扁了扁嘴,带上了哭腔,“姑娘……”
“哭什么,你姑娘还活的好好的呢。”如花花揉了揉眉心,才再次开口道,“行了,去抓药吧,在我们院里熬煮,万不可让寿康院那边知道了。还有,我之前要的水,怎么还没送来?”
药药药香长舒一口气,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将人都撵了出去,如花花站起身,抬手放肆地掐了掐榻上花以朝的面颊,自言自语地喃喃了一句,“大夫说你有时能听到,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到。花以朝,我警告你,你若再偷懒睡下去,可就没有妹妹了。”
榻上的人指尖微动,其余的再无反应。
如花花闭上眼睛,轻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总是这样,他偶尔会做出一些表情和细微的动作,一遍遍给人希望,却又一遍遍令人失望。
…
花以朝时醒时睡,醒着的时候,他是能听见身边人说话的声音与细微的动静的,那些声音与梦境夹杂着,让他分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