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扛起十字弓,“跟我去迎接一下这帮神的仆人。”
坦白说,我不是很想接受卡莱克的建议,毕竟我现在算是自然之神的仆人,或者说使者,如果这个词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
这就像是有了丈夫的妻子去迎接另一位关系匪浅的男性朋友……呃,这比喻也许有些不恰当,但大体如此,身为一名神的使者,去迎接另一位神在人间界的代言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这很容易让神开始怀疑你的信仰。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幸运的是,自然之神和生命之神同属善神派系,而且两人的神权还有不小范围的重合,硬是要说的话,我们大概能算半个一家人。
当然,这些都不是我跟着卡莱克去的主要原因——这个老猎人说完话就扛着十字弓,小跑着下了楼,根本没留给我解释的时间。
这就是卡莱克,一个性子冲动,嗓门响亮,做事情总是风风火火的老猎人。
所以我只好跟着他从护墙上走下,再看着他哈哈大笑着走向那群牧师,给为首的主教送上一个大大的怀抱。
“哈哈!”他雷鸣般的笑声在夜空里回荡,“你们这群成天躲在教堂里虔诚祈祷的家伙终于肯出来了?老实说,你们能到这儿来真是帮了我大忙!我替切尔菲度的平民们谢谢你们。”
卡莱克的话很直白,在一些贵族看来甚至能归入粗俗失礼的行列,但就是这样简单的话语,让人感受到了他心里的喜悦和压力。也让人完全生不起对他动怒的心思,哪怕他刚刚开过一个听起来有些恶劣的玩笑。
我猜那些祭司们也是这样想的,因为所有人都跟着卡莱克一起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温和的笑容,而不是虚伪、客套的政治笑脸。
“你说话还是这么有特色,”为首的主教用腰带扎紧披在袍子外面的锁子甲,又拔出腰间挂着的钉头锤,“我会和你们并肩作战的,这也是神的旨意。”
他说话的速度不算快,但也说不上慢,声音则透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刚好和卡莱克形成了两个极端。
“少跟我扯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德尔因贝克,”卡莱克挥了挥手,继续扯着嗓子叫骂道,“你这该死的家伙最好给我使出全力,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把疫情控制在这半个城区里。”
德尔因贝克脸上从容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卡莱克沟壑纵横的脸,第一次蹙起了眉头,“情况有这么严重吗,我的老朋友。”
“当然,”卡莱克也收起那副粗俗的面孔,跟着叹了口气,“半个城区失去控制,到处都是疲于奔命的平民,还有被复活的无脑僵尸。”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他转过身来,对着我挥了挥手,示意让我回到城墙上,自己则领着牧师们一路向前,“那群白痴贵族用自己的私军封锁了整个扇区,所有敢于靠近扇区家伙都会受到无情的攻击。”
“一群该死的家伙,”总是挂着一副和善笑容的主教脸也黑了下来,“那些私军本来能成为能好的助力!”
“还有一件事,”老猎人回过头看着德尔因贝克,露出不忍的神情,“这群吸血鬼有了人类帮手……一群常年遭受贵族压迫的平民组成了起义军,并与他们联手。”
“哈哈,”主教干笑了两声,“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是你没告诉我的吗,卡莱克,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一次说完。”
“没有了,”老猎人转回头,耸了耸肩,“这次真的没有了。”
“啊,对了,”从我身边经过时,老猎人停下了脚步,“这位是萨伦·诺维斯,”他指了指我,对着德尔因贝克介绍道,“来自卡波菲斯,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还有他在灰雾岛做的那些事情。”
“啊——”主教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长音,在我面前停下了脚步,“是的,是的,”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听说过他在灰雾岛做的那些事情,”他侧过头,对着卡莱克说道,“而且他身上有着我很熟悉的味道。”
我知道他看出来了,就像我能感应到他身上的能量波动一般,这位主教对着我散发出一阵一阵的亲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