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帕达不太好看的神情,这位银发少年暗自咽了口唾沫,但却依然没能拦住他的发挥:
“只要您静下心来,您就能发现斯莱亚他并非一般虫,包括他这次在餐厅三两下干爬下那么一大堆奥维士兵还有之前帮我去军车上偷菜用弹弓射击敌方哇您是没看见他的那个技术简直是绝了我活了十八年都还没见过如此英勇无畏彪悍……”
“阿尔曼。”
阿帕达第二次拦住了对方。
“别说了!”
见二儿子比大儿子还要过分,对于斯莱亚完全就是实打实一小迷弟的模样,阿尔曼自觉此虫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于是便只能无奈的含泪长叹一声,冲着奎宁摆摆手,独自躲入房间,把自己的脸完全埋在了被褥之中。
混乱烦杂的思绪将他不断的吞噬,所有的前因后果仿佛像是煮沸了的热水,咕噜咕噜冒着泡向他涌来——
阿诺德他独自出去了,独自出去了。
他没戴口罩,也没戴帽子,甚至连一点点防备措施都没有。
阿诺德他是全国奥威军通缉的对象,稍有不慎会命丧敌手,万劫不复。
他需要别虫的保护。
那怎么办,自己到底要不要出门找他,除了自己和奎宁之外,还有会有哪只虫可能给他提供帮助?
斯莱亚么?
不行,绝无可能,那虫是全国有名的无所事事的庸君,不学无术,贪图享乐,什么事情都扛不起来的软骨头,全国居民没有一只不厌恶他。
再说,他此时此刻应该已经跑远了。
但从今天他的表现来看……
确确实实,就同阿诺德和阿尔曼所说,从今天的表现来看,这虫无论从何方的神情或者动作来看,都与传闻不符。
自己和奎宁,阿尔曼,阿诺德,还有艾伯他们一家的命,能从今天危险的境地中逃脱出来,也全部应归结于他的功劳。
那之前有关他不好的传闻到底是什么回事?还有弗立昂挑起的这次大战,到底是不是因为是他才引起的?换句话说,难道之前有关斯莱亚的庸君传闻都是假的?
思绪根根缕缕数不清,绕不明,终究变成乱糟糟的一片,将阿帕达整只虫的大脑完全死死的糊住了,他因此感到太阳穴像是肿胀起来了似的疼,在强迫自己喝下了几片止痛药之后,他终于又从床上爬下来,走出卧室后直接打开了家里的大门。
看着身边神情担忧的奎宁,中年雄虫冲其安慰似的一扬手:
“我出去找一下阿诺德,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这么晚了还一只虫往外跑,要是被敌军发现了可怎么办?!”
奎宁上前一步: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阿帕达却把他往后一推:
“不用,现在正是特殊时期,奥维军那些疯子不知还会干出来什么事来,你就在家好好看顾阿尔曼,没什么其他事千万别轻易出门,阿诺德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遇到危险应该懂得怎么处理,一般情况不会出什么大事……”
说到这儿他话音又一顿:
“要是真是死了也只能怪他命不好,怨不着我这个什么都替他着想的父亲。”
“混蛋。”
说罢他便没顿,直接打开大门,忿忿地冲进了浓密的黑雾之中。
·
“你独自出来找我,伯父叔叔心里肯定会非常不舒服吧。”
又长又黑的通道里,荆野牵着阿诺德的手,一起向着胡同深处的一个废弃了很多年的小院子走去。
这个地方是阿诺德指给他的,说是他想当年十八岁第一次离家出走时曾经呆过的地方。
雌虫上将还说,当时的他年轻气盛,在走了大约有半座小城之后才发现这里还有这么一处可供暂时容身的地方,非常高兴,以至于以后每次没地方去的时候都会来这里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