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隐瞥了舒枉一眼,原先阴晴未定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看着容姣,他沉默了片刻,袖袍里的手动了动,到底没伸出去。
也不是说顾忌什么,虽沈莺莺在旁边,但他也记着容姣刚刚的话,沈莺莺入宫前只差一步嫁人——而沈莺莺从未告诉他此事。
余光睨着沈莺莺,高隐迟迟无法伸手。
容姣素来骄纵,他唯恐……她又在欺骗他。
想起儿时的事,高隐捏拳,容姣却抬起了头,正视着他。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容姣坐起来:“陛下,您如此不信任臣妾,臣妾也不愿再居此位。但既不能废后,您只管冷落着臣妾。臣妾亦会对外告病,将皇后之权尽数交于沈妃妹妹。待得过几年,沈妃妹妹有了后,前朝又看臣妾无子多病,自不会再让臣妾再居后位。
您想纳的那位翠珠,臣妾也不再反对,今日臣妾便去为自己善妒打人赔罪,并着内侍省册封她为六品宝林,今夜便送侍寝,一切异议自有臣妾担待,只望陛下……”
容姣慢慢磕了个头,道:“从前臣妾,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与君岁岁长相见。可今日之后,臣妾再无别的愿望,只望陛下,一世长命平安,臣妾……就此别过!”
额头触击青石板,闷闷一声响后,容姣捂着脸冲出了宫门,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