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木兮阴恻恻道:“那你又说脏话,是想喝孟婆汤吗?”
珞珞可不管什么茶不茶汤不汤,只要有人夸她主人那就是朋友,于是对着司晚振臂高呼:“好耶!”
殷烈寒被挤兑得七窍生烟,盛怒之下他一拳锤到地上,激起尘灰阵阵,又毁去地砖若干。
越木兮就站在不远处,满脸无所谓,总归是一个清洗之术就能解决的事,不过身边的人倒是气息一沉,如临大敌般挡在她身前,以掌做刃劈出一道风墙,隔开了迎面而来的灰尘。
司晚这人还挺爱干净,越木兮心想。
而珞珞被殷烈寒抓着,逃无可逃,被浇了个透心凉,眼神却凝固在司风迟的仙姿佚貌上,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模样。
殷烈寒:“…………”
越木兮从司晚背后探出头来:“徒儿啊,你果然是拿的反派剧本——但地砖还是要接着修的。”
珞珞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变得脏兮兮,撇了撇嘴,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哇哇哇,臭弟弟你无能狂怒算什么男人,眼睛好痛呜哇哇——”
珞珞声嘶力竭的哭声直充耳膜,她委屈地缩成小小一团,那身影映在殷烈寒的眼瞳,让他心头倏地发紧,多年来极力想忘却的回忆又趁虚而入——
——“寒儿,你怎么又躲在密室里哭?阿娘都跟你说了多少遍,男子汉要勇敢一点,不要老当缩头乌龟。”
——“可是……我就是害怕啊。”
——“唉……你这孩子,老这么胆小,将来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家个顶个的骁勇善战,有阿爹阿娘,还有哥哥姐姐,总要有一个躲在后面的,不然你们保护谁?”
——“你啊……”
…………
越木兮发现殷烈寒的眼神忽然起了变化,像是陷入某种柔软的情绪中,知道他此时应该不想被人打扰,便将七七变为原形收入袖中,示意司晚跟着她悄悄离开。
再者,她还急着跟七七确认一件事。
“我们把珞珞留在那里没事吗。”
“没关系,她可厉害着呢。”越木兮漫不经心答道,默默记下了殷烈寒方才的怪异表现。
她又回味一番方才与司晚的对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就“我们”了?她顿了顿,见司晚一脸淡定,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司风迟本来也不是热心的性子,向越木兮确认后便不再坚持,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殷烈寒单膝跪地,将珞珞放在坚实的大腿上,帮她拍去衣上的灰尘,泛红的眸色中多了些少见的柔软:“乖,别哭了,让哥哥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强硬地把珞珞捂脸的手拽开。
只见她顶着一张灰扑扑的小脸是不假,就是上面干涸的如同旱了千百年的沙漠。
殷烈寒:“…………”
珞珞:“额……”
她尴尬地抹了把脸:“我们纸片鹤是流不出眼泪哒!这个是种族缺陷我也没辙!那什么……既然主人走了,我就替她监工吧,继续铺砖,冲鸭!”
鸭你个鹤头。
殷烈寒身心俱疲,想喊住越木兮让她一定带走这个祸害,否则他就撂挑子不干了,不料却正巧撞见司晚转过头来。
他嘴角的一抹嘲笑分外扎眼。
殷烈寒出离愤怒:“你给本座等着,早晚有一天让你跪下来叫爹!!”
然而不久之后,他眼睁睁看着司晚轻轻抱起睡着的越木兮,对着台下的他懒洋洋道:“有事?”
殷烈寒:“…………”
呔,妖妃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