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晚冷静无比地点点头：“醉了。”
他做完这个动作后,似乎是觉得脑袋有些重,于是伸出一只手来撑住额头，远眺的眼神幽远宁静：“看,太阳。”
……看你个头。
越木兮接过他手中的梅子酒，眯眼往瓶中瞧了瞧,只见酒体清透，呈现出漂亮的深琥珀色,熟透梅子的果香混着清醇酒气缓缓散溢，翩翩落在鼻尖。
不信邪地尝过一口后,她发现这酒甜腻微酸,口感也是十分顺畅丝滑不挂喉。
——总之就是一瓶味道还挺不错的，平平无奇梅子酒。
于是她更加费解：“你别逗了,这种东西喝到撑死也不会醉吧？”
司晚毫无原则地临阵倒戈：“嗯,不会醉。”
她额冒青筋：“那你到底是醉没醉？”
只听他慢悠悠地反问：“醉没醉？”
“……”
她懂了,看来醉得很彻底，复读机之魂都觉醒了。
她好气又好笑，无奈地又抿下一口酒：“你明明不能喝，为什么想不开要买它？”
“为什么要买？”他果然又慢吞吞重复一遍,而后接着道,“不是我买的……”
嗯？原来他醉后不是只会复读,还会回答问题啊？
她重新提起兴致，晃晃半空的酒瓶：“那是谁买的？还挺好喝的。”
司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神闪烁几秒：“……还能是谁。”
“咳……”越木兮差点呛到，“说话不要大喘气！”
他默默将另一瓶尚未开封的梅子酒推过来：“慢慢喝,还有。”
“……”
她想了想，悄悄抽出一块鸿信芯片，送入司晚体内。
非得把他这幅模样拍下来，将来有机会拿出来给他看看，那时他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他安静地任她摆弄，如果不是知道来龙去脉，只怕也会教他这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哄骗过去，以为是哪个高人在这里观日问酒。
越木兮调试完毕，凑到他身边笑眯眯道：“司晚，看着我。”
司晚听话地抬起眼帘，浓黑的睫毛投下一段剪影，衬得眼神愈发幽深，隔着镜头准确无误地盯住她。
旭日东升，他身后是霞光万丈的天际。
这画面太过完美，越木兮手指轻颤，下意识将这一幕拍了下来。随即歪着头打量这张照片——
不得不承认，那口醉人的梅子酒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为他的嘴唇留下了一缕盈润光泽，尤其夺人眼球。
“咦……”她盯着屏幕，眉头越皱越深。
之前没机会像这样仔细打量司晚，如今看见这照片才发觉，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凉薄又柔软的嘴唇？
她正在冥思苦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司晚，一旁的正主却忽然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放到她肩膀上，将她的身子掰正。她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顺着司晚的力道，换成与他面对面的姿势。
司晚这才满意地放手，随即沉声谴责道：“你没看我，却要求我看着你，这不公平。”
“…………”
看来不管酒品如何，这个世界上的醉鬼都极为擅长惹人生气。
不过还是别跟醉鬼计较了。
她摆摆手：“对不起，现在你可以不用看了。”
司晚嘴唇渐渐抿紧：“不可，你也应看我一样久，才算两清。”
她哑然失笑，挣开他意欲起身，打算带着这个醉鬼回魔宫：“你几岁啊，都是有房有代驾的人，注意点自己的身份——”
然后司晚见她要走，竟势如闪电地伸出手，将她一把拉回来坐下。动作杀伐果决，一点也不像喝醉酒的人。
越木兮被折腾得没脾气，忽然想起什么，下意识道：“那谁……就是你先祖不是很会酿酒吗？到你这儿怎么喝口梅子酒就能醉，这门手艺失传了？”
闻言，司风迟迷惑一瞬：“我先祖？”
是在说他师父？
“他没有传授过酿酒之术，而且也不允许饮酒。”
越木兮忽然反应过来，痛苦地扶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