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后悔,真的,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听长老的话,做一只安分守己的狐狸,老老实实待着,打死也不往山下跑。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落到这个魔头手上,不知道这条小命还够活几天。
司晚毫无所觉的路过了巷口,越木兮等的就是这一瞬间:“就是现在,去吧皮卡丘!”
狐七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抛出,抱着“皮卡丘是谁”的念头在半空划出一条抛物线,径直朝魔头口中的司晚扑去。
不料对方竟然像背后长眼睛一般,淡定地朝左边跨出一步,侧身避开了。
扑空的他落到地上,灰溜溜滚了几圈后,在司晚的凝视中哀叫几声:我也是被逼的!
对方冷漠打量他一会,眉心稍稍一动,开始四下张望起来。
越木兮没达成目的,撇了撇嘴走过来,语调平缓,毫无起伏:“好巧啊司晚,你怎么在这,我刚准备去找你……这只刚捉的狐狸太不听话了,见人就扑。”
狐七热泪盈眶,是气出来的:这么拙劣的演技,你不会看不出她在骗人吧不会吧?
然而希冀的火苗很快被老天毫不留情浇灭,他听见司晚沉声道:“确实不太听话,哪只爪子扑你了?”
狐七:???
他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看着这对狗.男.女龇了龇牙,下一秒,他后颈被捏住,整个人腾空而起。
“哪儿来的狐狸当街乱窜,撞到我也就罢了,要是遇上旁人,小心给剥了皮。”
这声音听上去如沐春风,狐七下意识扭过头,看清对方的脸后,脖颈间不由一凉——
竟是方才茶楼看见的那个男人。
与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那些疯狂贪婪的神色好像从未在这张温和的脸上出现过,他仿佛真的是在奇怪大街上怎么会有只狐狸,而不是与这个女人有剪不乱理还乱的纠葛。
狐七见他表情自然淡定,不仅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难道刚刚茶楼所见都是幻觉?
越木兮看见这一幕,连忙过来将狐七接回怀里:“是我的狐狸,我不会再让它乱跑了,冲撞到阁下实在抱歉。”
“无妨。”对方淡淡道,“只是要如何补偿?”
越木兮接过狐七后就在跟他互瞪,用眼神示意他老实点,也没在意对方什么模样,闻言有些莫名其妙地抬起头,心道难道她这幅打扮看起来很像有钱人?讹人也要讲基本法吧。
只是看清对方的模样后,她不由皱了皱眉。
这位来讹人的男子身着青衣长衫,一头墨发梳的规整,身形消瘦,看起来有几分书生气。见她神色不善,他嘴角仍噙着淡淡笑意,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也还能煮茶论道的闲适模样,似乎何事都不能让他动容。
要单论这些,其实不值得一提,然而——
她皱着眉看向司晚,这两人之间……竟是有些说不出的相似。
这里的像,并不是指容貌,虽然以人类的标准判断,此人长相已是不俗,但比起司晚,仍是只能算作黯星之于皎月。
他与司晚相似的部分,在于举手投足间的神色,以及通身的气质,现在回想一番,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很像。
“阁下说笑不成,”她话间不自觉带上几分冷淡,“我家狐狸一来没撞到你,二来更没咬你,何来补偿一说?”
她说着揉了两把狐七油光水滑的皮毛,却忽然觉得手感有些不对,低头一看,狐七浑身打着小颤,一个劲将脑袋埋在他脖子的一圈皮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