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越木兮盯着司晚的嘴唇,心中疑窦丛生。
两人的嘴唇如此相像,几乎可以确定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假若那人真的是司晚的先辈,倒还说得过去——隔代遗传嘛,有什么奇怪。
可问题在于,司晚说他父亲是被领养,之前她只觉得是那人对原主用情至深,一生未娶,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如今看来,却好像没那么简单。
忽然,她灵光一现。
难不成……那旧情人在等待原主醒来的过程中,经受不住寂寞,与人春风一度,有了司晚的爸爸,后来却十分后悔出轨的行为,便对他们声称自己只是养父?
这样他们的五官有相似之处的话,就说得过去……
个鬼啊。
她始终觉得,幻象里送木盒的男人她一定认识,且与自己颇有渊源,所以一直没把他和原主那位属下联系起来。
可如果他真正的身份是原主的旧情人,出轨后又生下了司晚的父亲,那岂不是——
她似乎看见一群神兽在头顶的草原里撒丫子奔跑而过,嘴里还在咯咯直笑:“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双重绿帽,你值得拥有。”
越木兮:“…………”
不行不行,她连忙将这个可怕画面赶走,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司晚,当时不想探听原主的隐私,可既然现在事关自己的秘密,就不能继续坐视不理了,需得查查那位属下,也就是司晚的祖父到底是何方神圣。
司风迟见她面色古怪,目光闪烁,似乎对他带回的东西不感兴趣,不由抿了抿唇。
他正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却听见她问:“你刚刚说什么?”
越木兮无辜地眨了眨眼,方才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他的嘴唇吸引,只隐约听见他好像说了什么“人间”之类的词。
那句话还挺长,跟平常惜字如金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定定看着她,第一次感觉到无可奈何,不由浅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在问尊主,喜欢人界的流萤吗,当年……天地混战一片,你应当无心欣赏。”
这种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的语调听得她浑身别扭,却又不能怪他滤镜太厚,毕竟原主还真就是个万年大妖。
她撇撇嘴,眼珠骨碌碌一转:“没错,本尊年纪大了,不懂你们小年轻的玩意儿。”
司风迟:“?”
他隐隐感受到一丝阴阳怪气,却不能肯定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不过在某种直觉的驱使下,他选择保持沉默,任她笑吟吟地抬起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似乎很久以前,自己也是这样沉默着,看着她狡黠的笑颜,和全心全意算计自己的模样。
“但你这话倒提醒本尊了,等收拾完那三个倒霉徒弟,本尊就去三界上天入地溜达一通,毕竟大把光阴都睡过去了,得抓紧时间及时行乐啊……”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中缓缓流淌而出,如同呓语一般散开在夜风里。
他的眼神渐渐暗下来,正要说些什么,她却接着道:“所以你千万要珍惜这条小命,去人界走一遭后,发现什么了吗?”
司风迟:“…………”
他微微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不解风情的人。
“我暗自查过,那间酒铺的梅子酒,并无植楮草成分。”
“那便是有人后来加进去的……你买酒时有碰上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他很快否认道。
司风迟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药草的投放只可能在叶摇光给他酒之前,之后若是有人近身,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然而他问叶摇光时,对方也是一脸茫然。
只是这段插曲暂时还不能对她说。
“这样啊……你之前有没有与人结过仇?有没有怀疑对象?”
司风迟摇摇头:“也无。”
这倒确实是真话,他以前鲜少与人交际,更遑论结仇。
更重要的是,身有煞气之事,他从未告诉过第二人。很明显,下药之人是有备而来,而且掌握着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弱点。
他难免想到困住叶摇光的那位神秘人,如今想来,那诡谲的功法,不像是叶摇光能惹到的人,会不会,也是针对他而来……
可困住叶摇光,却不杀他,也不用他来威胁绝尘宗,那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越木兮看着司晚挺拔坚韧的身姿,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一人踽踽独行许久,不知为何眼眶有些酸涩。
司晚似乎若有所感,也抬眸看向她,微颤的两长睫投下一片优美的剪影。这时,寂静的夜里却忽然传来一声沉闷巨响——
是从前山的密林里传来的。
司风迟:“…………”
越木兮:“???”
这足以媲美盘古开天辟地的动静,让人不作他想:“殷烈寒他又在抽什么风?去看看。”
司晚却没有立刻应下,而是慢吞吞道:“我回来时没看见门口有人,殷领主应该已经睡了。”
闻言,她不禁面露犹疑:“都这动静了,是睡着的人能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