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愣了一下,接过豆腐:“你终于做个人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平时不做人一样。”
我堂而皇之地走进他家,扫视一圈:“收拾的还挺干净,玄关的台灯被你修好了?哦对了,那个豆腐是你情敌做的,前男友~”
波本把豆腐放进冰箱,扭头问我:“你过来就是为了说风凉话的?”
我耸了耸肩,一脸遗憾道:“我是来看看你伤得多重,顺便嘲笑一下。不过看你还能走路,应该没什么大碍。”
百叶窗帘明暗的光影镀在波本身上,把他的眼神衬托地不可捉摸起来。
“你——”
他刚说出一个字,电话就响了。
“是安室先生吗?”
“您是?”
“你好你好,我看到了你的相亲启示,你的身体条件非常令我动心!请问你想来我家坐坐吗?我家挺大的,或者我去你家也行。哦对了,我这边还有几个同伴,请问你一次能承受几个?”
波本:???
我悄悄打开门,一溜烟跑出去。
等我一边笑一边跨上电动车,波本的连环夺命call才打过来。
“可口可乐,你干了什么?”
他的语气阴恻恻的。
我呵呵笑着,回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个什么相亲网,是你把我的信息贴上去的?”
“什么相亲网?你最近在相亲吗?”
我继续装傻。
对方大概被我气的不行,一时间没说话。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我刚要切断,就听对方轻声说:“他目前安全。”
我下意识翘起唇角。
“今天你怎么回事,怎么总说我听不明白的话?”
说完这句,我主动挂断电话。
最后一份豆腐我送给了白洲威士忌。
说到这里不得不夸他一句,这个人太任劳任怨,我一通电话他就过来了,甚至都没问我要做什么。
“这个给你。”说着,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你这是几天没睡觉了?黑眼圈都快延伸到下巴了。”
白洲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三天,‘新工作’比较费心力。”
“这样啊。”我眨了眨眼睛:“那你为什么不摆烂呢?”
“请问我该怎么摆烂?”白洲十分虚心地求教。
“呃,先说说你的工作内容?”
白洲沉默下来,看着有些为难。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或者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半晌后他缓缓开口:“我的顶头上司交给我一个重要的任务……我不是说组织,我说的是另一份工作。”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酒厂的大部分员工都有兼职,甚至有的时候都分不清哪个是主业,哪个是兼职。
“上司让我照顾他的孙女,但是在我稍微没看住的时候,她跑出去结了个婚。”
我捏着下巴:“你怕上司怪罪你?”
白洲点头:“差不多,而且没看住她我也有些自责。”
我想了想:“直接棒打鸳鸯,然后把那个爱惹事的公主殿下打包塞给她祖父。”
白洲一脸想吐槽的表情:“有点过分了吧?你要不代入一下你自己,被迫和爱人分离不是很痛苦吗?”
“也是。”我点点头:“那你就假装自己啥也不知道吧。”
“可是万一上司知道了,认为我故意隐瞒……”
“他要是怪罪你,你就理直气壮地说‘老子不干了’。那个女孩既然可以结婚,说明她已经成年,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爱人是她自己选的,她祖父迁怒你一个外人算怎么回事?”
白洲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那就这样吧。”
我打开车门:“豆腐记得放冰箱里。”
“你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吧。”
我摆摆手:“不用了,我去接我家先生下班。哦对了,那个豆腐就是他亲手做的。”
白洲:“……是、是吗?”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痛苦表情。
等我抵达港口黑手党总部时,天已经黑了。
坐电梯到39层,我敲了敲走廊尽头办公室大门,听到太宰治说了声“请进”后推开门。
“太宰先生,我来接你回家了。”
正埋头工作的青年抬起头,语气消沉:“我今晚可能要留在这里睡了。”
他指着桌面上那一堆文书:“这些都要在今天处理完。”
“黑手党是没人了吗?”
我出离愤怒了:“你感冒还没好利索,首领是把你往死里使唤吗?”
太宰治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
“这是最后一次熬夜,为了以后能早点回家,我打算把未来的一些工作压缩到今天提前做好。”
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没说话。
如果我是这个人的正牌夫人,现在就可以强行把他押回去。
毕竟是假结婚,我不能做的太过界,但又要表现出关心……
我:“熬夜秃头。”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确定道:“我头发这么多,应该还扛得住吧?”
“熬夜猝死。”
“还有这种好事……咳,我是说,就这一天应该不会死。”
“熬夜肾虚。”
太宰治脸一僵,表情有些挣扎,良久后站起身:“好吧,这就回家睡觉。”
我叹口气,拖过来一张椅子。
“我来帮你吧,比较简单的或者只需要签名的都可以交给我。两个人做总比你一个人快多了。”
太宰治瞬间哑然。
他轻眨了下眼睛,随后笑出来,眼里的光清淡疏浅,泛着柔软的涟漪。
“那就拜托你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