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子用尽浑身解数去诱惑崇光,那跟初子和医生的床戏是不一样的。剧本里,初子引诱医生更多是用言语暗示,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了,但具体细节还是以医生为主导拍摄。这一场是反过来的,不论是肢体还是主导的人都是初子。
按照拍摄计划,两场床戏应该是曹成右主导的那一场‘初夜’先拍,他和导演都还在为要怎么让小姑娘找到控场感觉而苦恼呢。可突兀冒出来个河证宇后,导演就改了计划,让姜云思主导的那一场先拍。
曹成右没搞懂为什么这么改,但片场有个河证宇已经很诡异了,拍摄计划调整反倒没工夫去在意。
这里需要说明一点,剧本里的军官是有特殊性|癖的,医生对满身伤痕的初子一见钟情,那一身伤就是军官的手笔。
姜云思要控场的这一幕戏,就是以特殊手段为开端,不是初子彻底翻身做主人,而是初子在用军官的喜好,来达成诱惑的目的。
女主角换好衣服进片场,道具、导演、动作指导都上前,带着她包围男主角,拿着鲜红的绳索,教导她如何把他的双手捆的‘美感’。
这一幕很重要,初子捆军官双手的镜头,李在蓉要的是一镜到底,中间不能断。在军官的视角,绳索刚搭在手腕上是兴奋,感受到拉扯感,还是越来越紧的拉扯感,欲|火更盛的同时也起了些防备。而初子要做的就是让他心甘情愿的放下防备,被她捆住。
捆绑戏里有一个细节,初子是有机会系一个死扣的,如同军官以往对她做的那样。只要把一条红绳穿进最后一个绳结里,再拉紧,就是死扣。她完全可以乘此机会,打晕军官,或者直接杀了他,但她没有那么做,她系的是活扣,以军官对绳结的熟悉程度,轻易就能挣脱。
红色的麻绳,材质粗劣,画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动作指导在给姜云思做示范的时候,让她系紧一些用点劲就磨红她的掌心。姜云思有些疼,曹成右看她虎口被扯出来的印记,想说要不换条绳子,余光扫向远远站在摄像机后的‘帽子男’把话咽回去了。
光是绳结如何系,一群人就折腾了有半个多小时,姜云思穿着红色日式浴衣,浴衣鲜红,撑得她肤白胜雪。浴衣宽大,只有腰间系着丝带。
她趴在他身上动来动去,曹成右一心三用。即要跟围着他的人弄绳结,也要避免自己不能看不该看的东西,她衣服都被折腾乱了,系带松了,脖颈之下一片白皙,浴衣太红,肤色太白。
至于第三用么,就是远处那个帽子男。帽子男拿眼神凌迟他,一刀刀的刮,刺的曹成右在心里暗骂。骂帽子男,你TM看不惯不要看啊,谁让你来看了,脑子有什么问题还答应导演来看这个?是不是有病!
骂帽子男,也骂导演。导演都不正常,李在蓉是真神经病一点不掺假,谁会那么干啊?!是觉得河正宇脾气太好?还是当自己厉害到能上天?那哥惹急了是真的能动手的,把他叫过来看姜云思拍床戏是个什么心态?啊?!
一心三用,不免走神,脑袋突然被打,曹成右回神看过去,就看到导演的白眼,“专心点,想什么呢!”
这场面怎么专心?你让那个帽子男出去,我就能专心!
帽子男不出去,帽子男存在感爆棚。不少工作人员都好奇帽子男是谁,但谁都不知道。帽子男把脸挡的严严实实,谁能知道啊。
没有人知道的帽子男在神游,他好像出现了幻觉,幻觉也分三个部分。一部分是虚空中俯视□□的灵魂,那个灵魂很冷漠,冷漠的望着床榻的人群,什么想法都没有。另一个部分集中在眼睛上,瞳仁里被红色的浴衣充斥,他看不清红衣的主人,她被挡住了,他能看到是随着主人的动作不是摆动的衣角。
最后一部分附着在偷看他的男主角身上,他好像能看见男主角看见的,他好像能感受到男主角身上的人,他好像......疯了。
河证宇认为自己疯了,要是没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盛夏,天气本来就热,片场拍摄要开一堆灯,更热了,姜云思热的感觉都要恍惚了,手还被绳子磨的超疼。原先就一点点疼,示范多了,绳子越磨越疼,她都害怕是不是破了,一心想着赶快弄完就能收工。
秉持着尽早收工的想法,姜云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非常仔细的记导演想要她做的。抚弄要指腹,要沿着耳郭描绘,要像用唇齿去撕水蜜桃的皮那样,要会用舌尖,会用腰腹,尤其要会用坚硬的地方。
手肘,膝盖,这些坚硬之处能让碰触柔软的地方时更能出效果,尤其要会用绳索。要在军官挣脱绳索知识,引导对方把绳索变成鞭子,摩擦,扭动。身体要软,柔若无骨,牙齿要硬,得忍得住疼,表现出能忍。
“昨天到现在没吃对吧?”导演看女演员乖乖的点头,满意的拍拍男演员的胸肌,“这就是你的牛排,想象你最想吃的食物,用那个眼神去看他。”
导演确定女演员明白了,所有人退后,开机。
开机由男演员的小腿往上,一头青丝蜿蜒而下,青丝的主人攀爬而上,拍特写的机器跟着那头青丝走,抵达最上方,绳结从鲜红浴衣的腰间抽出,同样的红。
十指交缠的四条手臂举过头顶,绳结贴上手腕,眼神却是望着另一双眼睛。
曹成右没有入戏,帽子男的存在感强的惊人,他入不了戏。姜云思也没入戏,她压根也没有这个技能,但她很听话,很听导演的话。
导演说,你饿一天,她就饿了一天。导演说,想象你最想吃的东西,她就想象曹成右的眼睛是葡萄、是汤圆、是棒棒糖、是一系列圆滚滚的甜食。
甜食...好饿。
姜云思低下头,很自然低下去,她饿了。她饿的都不行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还只能看不能吃,太饿了。饿的忍不住伸出舌尖舔舐汤圆。
汤圆裹着一层薄皮,舌苔擦过,有点毛毛,那是睫毛。睫毛黏糊糊的,滑腻的软体扫过,曹成右头皮炸开,他入戏了。
入戏的军官扭动手腕想要告诉胸膛上的姑娘,真捆了就不好玩了。姜云思按照导演教的,咬了下他的鼻尖,含糊一句,“你别动呀~”
军官不动了,因为那双能长出钩子的眼睛,勾的他心神摇曳。
曹成右不动了,李在蓉喊‘cut!’
导演喊了卡,却没有说原因,而是宣布休息十分钟。从来也没入戏的姜云思还趴在恍神的前辈身上,她得把绳子解开。男演员直愣愣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导演上前,让小姑娘去边上休息一下,他要跟男演员单聊。
男演员是具尸体,浑身瘫软,眼睛望着导演,视线却不聚焦。导演一句话就让他回神了,帽子男....河证宇还在呢。
“扭头,戴帽子的那个看见没,姜云思的监护人。”
“......你是不是有病?”
李在蓉一巴掌把他脑袋打歪,说谁呢,“我就知道你会出问题,你比姜云思的问题严重多了,要不是碰到我,这幕我们能拍一年。”
歪着脑袋的曹成右不打算转过来了,他不要跟神经病说话。
神经病让他清醒一点,李在蓉拍了下他的肩膀,靠近他小声讲,“你要记住,河证宇在,他就在随时能上来砍了你的地方。他要是真的拔刀,我绝对不会拦着他,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