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瞟了他一眼,无辜道:“我又没说你,你解释什么?”
……
阿城扭曲了一张脸,嘀咕了句:“主子看中了东西,向来都是让人主动‘送’上门,哪像夫人您,只会吩咐奴才□□。”
“什么?”金枝拧起了眉瞪了他一眼。
“没,没什么,奴才去看看外面接头的兄弟回来没。”说完话,阿城一溜烟地跑了。
卫祁轩仿佛什么话都没听见,与班主说完话,牵过金枝的手朝着后院走去。
金枝沉思一番,没忍住,还是好奇中透了三分怀疑问了句:“初乌实乃非同一般的牡丹,没个数年光景,甭说培育出一株像样的初乌,何况是初乌中的极品‘黑牡丹’,你却能在数日之内,寻得了?”
卫祁轩看了她一眼,大致说明了这株初乌的来历:“倒是夫人猜错了,为夫这一次可没干些出格的事,这株初乌乃是为夫早些年拓了块不小的园子命花匠精心培育的成果,前些日子还未抵达郸城,为夫已飞鸽传书让下人们清点了库房挑选适合送给元华长公主的礼物,正巧碰上它开了花,倒是没有浪费花匠这些年苦心培育出这株初乌,刚好用到了刀刃上。”
“哦?”金枝满是迷茫的眼神看着他,表示不大理解。
卫祁轩也对视上她的目光,良久,弹了下她的额头,温柔一笑:“此时你这脑袋瓜子显然是不够用,硬生生地慢了半拍,为夫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既然明知道初乌是西蜀手握重权的元华长公主所爱,为夫又怎能不早早就费点心思?”
这一提点,金枝想起来了当年元华长公主的那段旧事,想当年,元华长公主就是在郸城游玩时,无意中观赏了一株极品初乌,偶遇了吴常安。此花对于元华长公主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即便她现在手握重权,但是对于那个一直没有得到过的男人,总是心向往之,能借着初乌追忆她所爱的男人,自然是会亲身前往,这也是为何元华长公主会千里迢迢赶来郸城的原因,这里有一段她始终无法忘怀的记忆:“是你放出了初乌的风声,引元华长公主来郸城的?”
“嗯。”卫祁轩轻声回道。
金枝心底却联想起来他刚才的话,初乌是他早几年就命人培育的,看着他的背影,霎时恍然大悟,他向来计划周密,考虑得很长远,一株初乌,并非是此时意外绽放,莫名地嘀咕了句:“只怕这诸国上位者的喜好,你都早早就备了份?”
卫祁轩回过身,用手拨开她脸上被风吹拂已经散乱的发丝,忽然抚摸着她额角的鬓发,轻声笑答:“为夫在家族中并不受宠,早些年还有老师提点一二,你也晓得,娶了你之后各方面的压力都不小,那时候为夫迫于夫人的威势,早早就开始根据齐国手握重权上位者的喜好开始搜罗礼物,有人,有物,只要同他们能有所关联,都会令我格外上心。后来,位高权重了,免不得自然而然留意起邻国上位者的喜好。”
金枝定定看着他,沉默半晌。是啊,以前,她总是肤浅地中意了他的皮相,不曾考虑到嫁进府后对他造成的困扰。这些年,他在朝堂中看似顺风顺水攒下赫赫威名,身边从未同金枝这个人有过任何交集,她从头到尾只是个累赘……
见她久久不言语,卫祁轩皱起眉,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怎么了?”
金枝摇了摇头,颇为感慨道:“没什么,以后相爷的身边有我,我的眼睛一定会睁得亮亮的,替你看清时局。”
卫祁轩似乎总能轻易读懂她心中所想,忽然握着她的手,道:“夫人只用站在为夫的身后就好了,面前的路,为夫会替你踏平。”
金枝微微抬眼看着他,扑哧一笑,又不好意思低下头,倚进他的怀里。
长年单身的班主十分自觉地站在远处看着撒狗粮的一对璧人,砸吧了嘴:“喂,你们天天蹲守眼前,看着你侬我侬这一幕,也不觉得瘆得慌?”
立在柱子后边的阿城投以白眼:“班主,你这话就错了,我这是麻木了。再说,我又不像班主你长年累月做只单身狗,每过几日,我有去见一见相好,畅谈一番人生。”
“什么叫我是单身狗?我也有相好的!”班主羞辱,立刻反驳。
阿城颇为淡定点头,暗自啐了一口:“是,你的相好避而不见多少年了,也不晓得有生之年,你这漫漫追妻路,能到头。”
卫祁轩已经领着金枝到后院赏花去了。
雍容华贵的花中之王——初乌美得秀韵多姿,如传说一般,叫人移不开眼。
金枝由衷地赞叹道:“唯有牡丹真国色,开花时节动京城,刘禹锡的诗倒是极为贴切。”
“夫人若是喜欢,为夫就命人将牡丹运回丞相府,这样,你每日推开窗户就能够赏到花。”
金枝摇了摇头,嫣然一笑:“劳民伤财,相爷用这些银子可以办很多事,若是觉得银子多了没地方使,那就捐给我用于挽回形象吧?”
卫祁轩脸上露出一抹的笑意:“为夫觉得捐给夫人还不如沉塘来的直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