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月想不明白,谢轻寒看着她眼中的迷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因为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然而还有人在为之努力,天理昭彰,负屈衔冤之人总有昭雪的那一日。”
出了客京华酒楼的大门,谢轻寒牵着姬明月走,路过清风楼时,听见窗里传来文人儒士们的谈话声,吹嘘逢迎,说着些场面话,某某兄台高才,云锦天章,文采炳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交口夸赞,几乎不带重样,这一点倒真是无愧于翰林之名。
忽而有谁低头,眼风一扫,瞥见楼下经过的青衫男子,开口唤道:“谢编修!”
这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谢轻寒住了步子,停下来,姬明月仰头看去,窗口挤着几个人,打头那个笑道:“可巧了,谢编修也在这里,不如上楼一叙,今日恰逢清风楼开青榜,谢编修也可挣个名次啊!”
谢轻寒微微一笑,婉拒道:“实在惭愧,谢某不懂作诗。”
他拱了拱手,道:“家中还有事,就不去叨扰了,诸位尽兴。”
说完,便拉起姬明月走了,没走出多远,便听见楼上传来一声轻哼,似乎是不屑,然而他并不在意,问姬明月道:“蘩蘩中午想吃什么?”
姬明月想了想,道:“想吃饼。”
“好,我听说东门大街那边有一家肉饼铺子很好……”
一大一小两个人牵着手,身影很快就没入了熙攘的人群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
浴佛节过后,谢轻寒照例按着时辰去了翰林院上值。
他来得不早不晚,才一进门就听见里头传来议论之声,有人见他进来,便立即住了口,满室的谈话声顿时消了下去,变作喁喁私语。
谢轻寒不以为意,径自到了自己的书案前坐下,听到旁边人压低了声音,激动道:“如今皇上终于早朝了,想来与浴佛节有些关系。”
“昨日万佛寺的钟声你们听见了么?”
有人立即道:“听见了,在下当时就在万佛寺内参加斋会,那钟声如天降神雷一般,就连地面都震动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动。”
又有人低声道:“自明法禅师圆寂后,万佛寺的钟便无人能敲响,听说昨天钟声之后,钦天监的严监正立即被皇上召见了。”
“听钦天监说,是上天示警……”
“嘘——”
一人示意他噤声,道:“严监正刚刚才从昭狱里出来,不可妄言。”
众人便都住了口,又议论了一阵,心满意足地岔开话题,又纷纷谈论起昨天在清风楼里作的诗句来,恭贺宋儒终于斗赢了那名若谷散人,居于第二名,实乃京师文人们的表率云云。
谢轻寒恍若未闻,只拿出折子来,开始写今日的例行章疏。
作者有话要说:谢轻寒:不是不懂作诗,只是你们不配。